林绾墨垂了目光不去看问九娘,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道:“人总是会变的,不过早晚罢了。”
“可若是你现在变得敏感、脆弱,以后的路你要如何走?”问九娘走到林绾墨身边,半蹲下身来仰起头看着她。“你选择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啊,绾墨。”
林绾墨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问九娘,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焦急的盯着自己看。伸出手,林绾墨用掌心覆盖住问九娘的手。
“你放心,九娘。我的脾气你知道,一旦决定了要去做这件事情,没有十分把握我不会做的。”
“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能够放心,独独与沐枫洛有关的事情,我不放心。”问九娘非常坚定的回答林绾墨。“绾墨,以你的眼光想要在寻常女人之间争什么易如反掌,以沐枫洛对你的宠爱,专宠未必不能。你在还没有尝试的时候就已经退缩了,难道真的要错过吗?”
闻言,林绾墨只是浅笑了一声道:“九娘,你知道,让我忍受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太难。”
“我自然知道。”
“他是王。”
“可他有权像昭文王一样散尽后宫,专宠王后啊。”
“但他无权选择绝了王室的子嗣。”林绾墨苦笑了一声。
问九娘顿时一愣,一下子站起身来俯视着林绾墨,难以置信的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九娘,冰寒刺骨医不好,所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母亲。”林绾墨说完,落寞的低下头,顺手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裹得更紧。“如今的选择,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
“绾墨,这……”问九娘一时不知该对林绾墨说些什么,只觉得她从未见过林绾墨如此的无力,周身是如此静默的哀伤气息。
沉默了许久,林绾墨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扬头浅笑道:“罢了,不说这些了。说一说这酒的事情。”
“哦,哦。”问九娘木然的答应着,心里无疑是庆幸林绾墨转开了话题。一直以来都是林绾墨不管是笑着的,生气的,凝重的还是悲伤的,都会让人觉得到她是鲜活的,仿佛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娇艳花朵,肆意绽放着。
可今天,问九娘忽然觉得,这朵花在枯萎,在一步步走向凋零。而她除了看着,无能为力。
“这酒的配方我真的没有骗你,就是一个人输给我的。”
“这我知道。你可还记得是大约什么时候?”林绾墨的指尖点在杯子的边沿上,一手撑着头问道。
问九娘想了一想,确定的道:“是你随沐枫洛行猎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我无聊得很。”
行猎时候?林绾墨眉峰蹙起来,在心里暗暗的盘算。有动机杀她的人很多,多得足够从城东门排到城西门,可能够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的人可就屈指可数了。
想了一会儿,林绾墨道:“九娘,去拿笔墨来。”
“嗯。”问九娘将书案上的笔墨端过来,撤开酒杯酒壶,展了纸铺在林绾墨面前,顺手拿起墨来细细的研着。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她们做赏金刺客的时候,林绾墨部署着每一步,而她在旁边默默看着。
想了一想之后,林绾墨挥毫写了几封信,转手折了一个很奇怪得形状递给问九娘。
“将这些绑在后院的鸽子腿上。”
“这些是什么?”问九娘端详着手里五六个奇怪形状的纸问道。
林绾墨笑了笑道:“既然已经威胁到我的性命,我自然不能对他们容情。这些人之中,必定有人知道些什么。”
问九娘将信将疑的拿着纸去绑鸽子腿,留下林绾墨一个人坐在雅阁之中,闲闲的看着窗外。
门被打开,然后被慢慢的关上。进来的人脚步没有声音,从进来之后一直站在门口,再没有向前多走一步。
是谁,林绾墨不关心。她只需要清楚,进来的人绝对不是问九娘。
手已经紧握住袖中的匕首,林绾墨微微侧头,脑海之中估量着自己与门口那个人的距离。
以自己现在的身手是否能够一击必中?那个人的武功究竟如何是最大的变数。
“阁下来此,不只是为了喝酒吧?”
“若我方才再向前一步,你的匕首就会出手。”声音轻飘飘的落在林绾墨的耳中,却仿佛平地一声惊雷,让她瞬间回头看过去。
沐枫洛一身墨黑色的大氅,负了手站在门口,唇边半含了笑意,此时目光柔和的看过来,思念化为细丝将林绾墨层层缠绕住,丝毫容不得她脱身。
“王上?”林绾墨连忙站起身来,往前迎了两步,低头,手中匕首归鞘,脸上恢复平静的表情。
仍旧是在生气。沐枫洛扬了一下眉头,紧走了几步扶住林绾墨的手臂。林绾墨却仿佛烫着了一般,下意识的向后急退两步,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厌恶的情绪。
“你答应过我,日后游必有方。”沐枫洛只做未见,闲闲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偏了头看着林绾墨。
林绾墨侧面对着沐枫洛,平静的道:“事出突然,绾墨不知目的地,无法做到游必有方。”
“可你现在出现在绿江南。”
“不过暂时落脚,天黑之前便会离开。”
“去哪儿?”
“不知。”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沐枫洛眉间的“川”字已经深得像是要烙印在骨上。林绾墨仍旧一副平静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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