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等说完,电话骤然掐断。
这……?
王牌愣了一下,撇嘴咒骂。
臭小子!还是一样没礼貌!
*
“等下的会议取消。”
闻言,正在准备会议材料的马休抬头看顾质,正见他神色阴郁地站起身,拿过西装外套搭在自己手上,就出了办公室。
马休欲哭无泪地开始为老板的再一次任性收拾残局。
*
早上就拿到离婚协议,她居然没有告诉他!
顾质开车一路飞奔回四季风,脑海里只想着这件事,想得气到胸口发闷,随即又天马行空地猜测她不告诉他的原因,更是又恼又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抵达,公寓里却是漆黑一片。
记起方才在路上给她打电话没人接,顾质的心猛地一个“咯噔”,疾步进了卧室,一眼看到凌乱的床上丢着戴待的睡衣。
浴室里,有人在轻轻哼着小曲。
*
下午算是和顾质有点不欢而散,他离开公寓后,戴待继续犯懒癌,趴回床上又昏天黑地地睡到天黑。
春天过去,气温渐高,一觉醒来,戴待只觉身上粘粘乎乎,就进浴室冲澡。
冲完澡,她刚推开淋浴间的门,浴室的门也恰恰被人从外面打开,顾质冷着脸看着她,沉黑的眸子顺道由上往下又由下往上将她打量了个透。
“你——”戴待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正赤身**,连忙伸手去架子上拿浴巾。
“不必浪费了。”顾质沉声道,眸光灼然地盯着她,松掉领结,一边脱衣服一边朝她走过来。
这仗势,哪里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他的情绪显然有些不对劲。
戴待下意识地后退:“顾质,你——啊!”
顾质陡然抱住她,将她剩余的话吞咽在唇舌和肢体的交缠里。
……
从浴室,到卧室,戴待不知顾质到底发什么疯,简直要把她整个人的骨头都拆了。
最终结束一切后,两人几乎都没了力气。
然而,即便如此,当她每一次忿忿地挣脱他的怀抱,他都及时地察觉,伸手把她捞回去。
她什么都没穿,他每一次捞虽然都沉默着,手掌却都能有意无意地摸上她敏感的几个地方。
就这样不知第几次之后,戴待终于炸毛:“你够了!”
说是炸毛,但因为情韵未消,她的声音气势不足,娇媚有余。
顾质紧紧箍着她的腰,埋首在她胸前,笑出声:“你这样,只会再挑起我的性趣。”
“流氓!”戴待羞愤地推开他的头。
顾质静静地看着她,顷刻,又狠狠地吻了她一通,然后揽着她,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瞪他。他的拇指习惯性地触上她的唇角,按了按。
戴待气不过,头一偏,咬住他的指头。
顾质也不反抗,任由她咬着,半晌,抿紧唇线,“为什么不告诉我杜子腾把离婚协议书给你了。”
戴待应声愣怔,齿上的力气瞬间松掉,几秒后,红着眼眶质问:“就是为了这件事你把我往死里折腾?”
顾质的眸光一眼不眨地凝注着她脸上委屈不堪的表情,忽地笑了,覆到她耳畔,不正经道:“嗯……舒服死……”
“你——”戴待气结地推他,他抱住她,反将她桎梏得更紧,“睡吧,我们不闹了。明天还要早起办事。”
说雨说晴都是他,戴待才不乐意:“是,我是拿到了杜子腾的离婚协议!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又怎样!有什么事你就不能好好问清楚吗?!你中午不是才对我一通冷脸,我故意先不告诉你气气你不行吗?!只许你欺负我,就不许我欺负你吗?!你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好,我混蛋。”顾质平平淡淡地回应她。
戴待顿时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不行。
顾质的手掌在她的背上抚了抚,动作像是在顺她的气,一边顺,一边轻声道:“离了就好……离了就好……终于离了……”
戴待依旧忿忿,奈何顾质束缚得紧,她噌来噌去也只是在他怀里挣扎,挣扎着挣扎着便贴身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他轻笑,她身体一僵反倒不敢再动。
少顷,戴待道:“我渴了,想起床喝水。”
“好。”顾质竟似是想也没想就答应,松开手。
戴待诧异至极——早知这么容易,她直接用这个理由不就好了。
狐疑归狐疑,办正事儿要紧,戴待忙不迭起床披上衣服走去厨房。
等她回来的时候,顾质仍旧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貌似真的是困了。
戴待静默地站了一会儿,重新爬上床。
*
翌日清晨,戴待还在睡梦中便被顾质叫起。
“我想再歇两三天,还不想回餐厅上班。”戴待裹上被子盖住脸。
顾质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不是让你去餐厅。昨晚睡觉前,不是告诉过你今天要早起办事?”
“什么事?”戴待从床上坐起,抓了抓头发。
顾质已经穿好衣服打好领带,俯身在她额上吻了吻:“乖,先起床,去了你就知道了。”
起床是起床了,戴待在车上又是睡了一觉,等她被顾质拉下车看到“民政局”三个字,惺忪的睡眼一下清明过来。
两个小时后,重新从民政局里走出来,戴待才好似骤然恍回神,顿住脚步愿意走了。
“怎么了?”顾质回头问她。
戴待从他手里夺过红本本,摊开,看着照片上顾质淡雅的笑容和她略微发懵的表情戳了个大钢印,怔怔地问:“我们……又结婚了?”
单身的日子才一天,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迅速再婚了?
她想的只是她和杜子腾结婚一事,顾质不仅想起她和杜子腾,更是想起他自己和戴莎,当即蹙了蹙眉,拿回她手里的结婚证,“把又去掉。”
戴待抬眸看他。
“五年前,就该有这张证了。”顾质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眸光深深:“顾太太。”
顾太太……
她这算是终于实现年少时的愿望了吗?
默默地心底自嘲地笑了笑,戴待再次从顾质手里抢过结婚证:“你骗婚!故意一大早,趁我没睡醒把我带来民政局!我根本就还没考虑清楚!”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顾质不悦地沉脸。
戴待更加不满:“没有求婚,没有戒指,没有婚礼,什么都没有,我就稀里糊涂地被你结婚,这不是骗婚是什么?”
顾质松一口气,捧住她的脸,好笑道:“会有的。一切都会补给你的,咱们只是先把证给领好。只要证领了,其他的事情,你想怎么样都行。”
“你这和先上车后补票有什么区别?”戴待扁扁嘴,轻声咕哝:“我都来不及掂量清楚,到底是顾太太的称呼比较值钱,还是杜少夫人的称呼比较值钱……”
“戴等等!”顾质对她故意提及“杜少夫人”的称呼十分不满,“拥有我,还不够值钱?”
顾质勾勾唇,温声道:“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
闻言,戴待不易察觉地闪了闪目光,作思考状:“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没亏到。”
顾质敲了敲她的脑门,随即握紧她的手:“走吧,现在我们可以去挑结婚戒指了。”
话音刚落,戴待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瞥见是杜子萱,戴待下意识地避开顾质,示意他等一下,走离几步才接起。
听筒里一下传来杜子萱的哭声:“嫂嫂,妈生病了!不肯去医院!”
“你们现在在家里?”戴待蹙眉,安抚道:“你先别哭,我马上过去看看。”
挂完电话一回头,就见顾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是杜家?”
依旧没能避开,戴待无奈地扶扶额,解释道:“杜夫人生病了,不肯去医院。你也知道,现在杜家只剩他们,少不得得有人照顾。我就是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顾质仍旧面无表情:“那我们的结婚戒指呢?”
“结婚戒指又不急在这一时。”戴待拧眉,不明白他纠结这个做什么。
“刚刚不是在抱怨什么都没有,现在又不急了?”顾质目光凉淡,瞳仁黑漆漆地凝着她。
戴待噎了一下。
“走,我送你去。”顾质倏地转身,声音冷硬得吓人。
但至少松口了。
戴待暗暗吁气,连忙跟上。
她尚未来得及询问他是从谁处得知离婚协议的存在,不过她的故意隐瞒,约莫真的惹到他了。当然,这不仅体现在他昨夜的“兽性大发”,更体现在大清早迅速拖她来民政局领证。
虽事情的发展如她所愿,可这种由他主导的说风就是雨的节奏,隐隐令她心惊而不安。
路上,她始终担忧他所谓的送她过去,送到最后会变成和她一起。庆幸的是,抵达杜宅后,顾质并未下车,隔着车窗,不冷不热地丢出一句:“快些回来。我们在家里等你。”
他没说得太大声,戴待也没听得太仔细,随口应着,送走他这尊大佛后,举步朝杜宅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