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酒意打电话给他强调那番话,他怎么会毫无察觉?
“做的什么?”封奇慢悠悠地行至桌前。
映入眼帘的是两盘黑乎乎焦成团的肉,他盯了少顷,问:“牛排?”
方颂祺兀自往肉上浇着黑椒酱,然后点着餐桌上的蜡烛,走过去将房间的灯关掉,这才走回餐桌前,指着两盘肉,道:“现在更像了。”
封奇瞥一眼。
确实。
至少,看起来不再面目可憎得倒人胃口。
“能有机会尝到我的手艺,你是独独一份的。”方颂祺高傲地扬唇笑,又走过去打开复古留声机,碟盘缓缓转动,潺潺的音乐随之弥漫开来。
乐声中,方颂祺脱下围裙,露出一身黑色的紧身礼服。
V领深沟,背后更是一直到腰才有布料,转身间,光滑无暇的后背整个呈现在他面前,凹凸有致的身材火辣性感,让人看得根本就挪不开眼。
“坐吧。”她的一头波浪卷发挽起,余两绺轻荡耳畔,对他说话时,一双凤眼流转着风情万种的波光。
封奇的眸子眯了眯,忽然走过去,捞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着坐到餐桌上。他低垂着视线,毫不遮掩地盯着她风光潋滟的胸口:“在你毒死我之前,若不先尝点餐前甜品,不仅对不起我自己,更是辜负了你穿成这样风骚勾人.......”
方颂祺的一只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另一只手探到他的裆下,唇瓣覆到他的耳畔轻轻吹气:“你外头的那些小妖精没喂饱你吗?怎么让你才一见我就硬成这样?”
话音刚落,方颂祺禁不住溢出一丝吟声,却是腿上的裙摆被撩起,封奇的手指毫无预兆地进去。
“亏我大大方方地把你借给他玩,你怎么还是这么紧,嗯?你的旧情人可真没用……”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在她面前提及项阳,方颂祺的身子不由一僵。
下一秒,封奇讽意更重的轻笑传出:“我连他的名字都没说,你怎么又紧了……”
“还有你的好闺蜜——”
“你和戴狐狸什么仇什么怨?你又想对她做什么?”
“啧啧,”封奇和方颂祺拉开一点距离,将刚抽出的手指擦上她胸前的衣料,反问:“这么快沉不住气了?”
方颂祺对他肢体上的侮辱置若未见,凤目冷冷地看着他:“绑架她的那几个小流氓,是你派去的。”
封奇桃花眼里笑意邪肆:“你可以去告诉她啊。”
“她的号码是多少来着?”封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对了,你上一次好像用她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
他掏出手机,竟是当真拨出电话,然后将手机屏幕在方颂祺的面前一晃而过。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应该玩点新花样。”说着,封奇倏然将桌布掀掉,刺耳的餐具碎裂声,他又将方颂祺按倒在桌上,并将手机放在一旁。
方颂祺连忙去夺手机,但够不到,隐约瞥见电话似乎接通,她刚想说“戴狐狸我打错了”,手机打开的扬声器里却传出项阳狐疑的“你好,哪位?”。
“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你闺蜜好像正忙着和别人打电话,占线中,所以……”
封奇的魔音轻喃。
方颂祺的脸色瞬间惨白。
*
“好了,顾质,先这样吧,杜家现在一团乱,我得先留在这。”说明情况后,戴待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
顾质沉默了一下,肃声道:“我让项阳帮忙打听打听。”
“好。”
临末了,顾质又唤住她:“先提醒你,杜家的事,如果是浑水,你别乱趟。你就算不帮忙,也不会有人怪责你。所以不要有任何思想压力。”
戴待翘了翘唇角:“嗯,我晓得。”
挂断电话,耳畔是杜宅的一片寂静。
范美林和杜子萱都已经被她劝去休息。
杜君儒现在情况不明,但无论怎样,调查阶段,一般来讲是不对外公布的。是以,杜家的其他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什么都不要做,等后续消息。否则,就怕一个无心的举动反而害了杜君儒。
戴待缓缓地走回杜子腾的房间。
说是先休息,可到底有谁能真正安稳地睡着。
反正,她是睡得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佣人着急地敲她的房门。
客厅里,除了范美林和杜子萱,还有一个警察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戴待下楼时,正听见警察的只言片语:“……加上淋了雨,伤口感染……化脓……高烧……昏迷……加护病房……”
杜子腾……?
他怎么会.......
戴待的脚步倏地一滞。
“妈——”杜子萱惊叫着扶住险些晕倒的范美林。
见状,戴待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帮忙扶着范美林先坐到椅子上。
“没事没事。”范美林按了按额头,随即抬头问:“能……能不能让我们去看看他?”
警察没有吭声,答案不言而喻。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看他?他不是还在接受调查吗?不是还没定罪吗?就算定了罪,那家属也该有探视的权利不是吗?”范美林少见地发了点脾气。
警察一脸为难:“对不起,杜夫人,关于案件的进展,暂时不便和您透露。”
“妈……”杜子萱哭腔浓重。
范美林眼眶发红,别开了脸。
气氛霎时尴尬。
“杜少夫人是吗?”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这时看着戴待,问。
戴待点了点头:“是,我是。”
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她:“我是杜子腾先生的代表律师,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心里预感到它是什么东西,戴待怔怔地盯了它两三秒,才颤着手接过。
“这是什么?”范美林问。
戴待攥紧文件袋,眸光微闪着和范美林对视。
律师扶了扶镜框,帮戴待回答:“这是杜子腾先生和戴待女士的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