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广渊病房里。
杜君儒双手负在身后,立在窗前。
范美林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单只手揉着眉心。
“爸,妈。”
杜君儒依旧没动,范美林睁开眼,看着戴待,不明意味,却也不说话。
这让戴待愈发忐忑。
少顷,范美林问:“你对子腾的事,知道多少?”
戴待略一斟酌,用间接的方式回答:“爸,妈,DO-TOWN只是子腾买来玩的。他只是挂名老板,真正管事的是他那个朋友。他也不知道他的朋友居然会在会所里……至于那包东西,我跟你们保证,子腾一定没有碰——”
“行了。”杜君儒转回身来,打断了戴待的话。他的神色露出疲态,对范美林道:“不要再管那个逆子了。不要管了。他和我们杜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范美林不满:“你不管他,还有谁能管他?”
“你要我怎么管他?!”杜君儒沉声:“他自己要为他自己的人生负责!”
范美林从沙发上站起身:“他是你的长子,更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他啊!姐姐临终前,我们都是怎么答应她的,你忘记了吗?”
杜君儒稍一怔。
范美林面露沉痛:“我有责任,我这个做母亲的要负责任。我对不起姐姐,连她的儿子都照顾不好……”
“妈……”杜子萱哽咽着扶范美林重新坐下。
“我说了不管他就是不管他!别想因为他干的腌臜事,拖累我晚节不保,拖累杜家遭人诟病!”
杜君儒一锤定音,房间里陷入安静,没人敢再说话。
戴待凝视着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范广渊,心底被酸楚和感伤淹没。
*
杜君儒是不是真的狠心不管杜子腾,谁也不知道。
这一次戴待没有离开医院,陪着杜家三口守夜。
约莫凌晨四五点,她走去自动贩卖机前准备买杯咖啡提提神,兜里的手机震了开来。
瞥见是顾质,戴待握着手机发了一分钟的呆,直到他的第二次拨过来,她才接起。
“出来。”他的嗓音听似淡淡,却绷得很紧,分明压抑着情绪。
而言简意赅地命令完后,他就掐断了通话,也不知是十分自信她一定会出去,还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戴待握着手机又发了一分钟的呆,慢吞吞地往外走。
他只说出去,但没具体说出去哪里,他又在哪里。
不过,不需戴待思考,一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他的那辆醒目的加长林肯。
“戴小姐。”马休垂手立于车身旁,为戴待拉开车门,心里暗暗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从昨个下午到现在凌晨,这老板赖在这不走,他这个助理也得不眠不休地陪着。
车外是浓重的夜色,车内是亮堂的灯光。
上了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顾质的一张大扑克脸。
戴待不咸不淡地扫一眼,兀自靠着椅背,阖上眼,“半个小时后把我叫醒。”
言毕,没有得到顾质的任何回应。
顷刻之后,她嗅到烂熟于心的他的气息靠了过来,往她脖子上套了个颈枕,又往她身上搭了条薄毯。
随即,她左侧的座位沉了沉。
戴待依旧阖着眼,伸手将颈枕取下来,然后身子向左一倾,直接靠上他的肩头。
顾质没有动,紧接着,手掌自然而然地绕过来,先是把她的脑袋稍稍挪了挪位置,最后,揽上她的肩。
静谧与平和在两人之间弥漫,一切都是那么安然,仿佛几个小时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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