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现在直接摊开来说。”戴待的嗓音有点干涩,将他的手从她的腰上捋开,又拂开他揽在她肩上的手臂。
“摊开来说?摊开来说什么?要我质问你嫌弃我恶心这件事吗?”
他的口吻听上去有点好气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把一件心里本该扎上刺的事,说得不以为意,仿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的态度,反而令戴待对他的真实想法愈加没底。
“怪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防来防去,没能防住她又来招惹你。”顾质的拇指习惯性地压上戴待的唇角,“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和我赌气、耍小孩脾气,很令我受伤。”
赌气?耍小孩脾气?
所以在他的理解里,她方才的言行举止表露的是这个意思?
戴待顿时又愣又懵。
“我有自知之明,你心里的那点疙瘩,我本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必要一个外人再来强调。”顾质的眼神很深,黯淡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悄然燃烧着,戴待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被他拥入了怀中。
她的心情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此时靠在他的肩上,她才得以冷静地在脑海中回忆一遍,自己并没有受戴莎所激,讲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
尤其琢磨着顾质的意思,他应该是只听到最后一句话了。
如果…如果他真把她当作是在赌气的话,她倒是该万分庆幸。
不过,不能仅是如果。她要顺势让他认定,她就是因为赌气而一时失言。
在他面前赌气闹脾气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要装起来,那也是驾轻就熟,所以主意一上来,戴待便大致有了想法。
恰好,心口不知为何滞闷得厉害,情绪用不着多加酝酿便迅速上来了。
她试图挣脱开他的怀抱,他绕在她腰上的力道随之收紧,戴待狠狠地掐他的手臂:“我讨厌死你了!”
“嗯,我知道,随便你讨厌。”顾质轻哄道,唇上是淡淡的笑容。
戴待埋首在他的胸前,瓮声瓮气地喃喃:“怎么可以把她当成我……我和她原来是一样的……”
顾质一愣,一时不明白戴待的意思,紧接着听戴待继续喃喃:“既然到了床上,是哪个女人,对男人来将都没有区别,你又纠缠着我做什么……”
顾质终于反应过来,戴莎在前面大概都跟戴待说了些什么,他的眼角眉梢霎时跃起浓浓的寒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连重复了三次,捧住戴待的脸。看着她低垂着眼帘轻咬唇瓣,他想告诉她,他没有把任何人当作是她,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她。
可是,那个永远抹不去的污点就**裸摊在那,他说的越多,只怕越是狡辩。
“对不起。”顾质重新抱住戴待,嗓子有点发紧,再次重复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戴待的双手垂落在身侧,并未对他做出回应。
心口的滞闷又因此而多了一丝没来由的酸,有点难受。她闭上眼睛,不动声色地轻轻吸了一口气,再度睁眼时,赫然发现,不远处,杜子萱正神色变幻地看着她和顾质。
戴待这才猛地记起,她之前因为担心小顾易急慌慌地下车,居然把杜子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