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酸胀当即汹涌地从心里一直窜到眼里,戴待捂住自己的嘴,硬是憋住自己的情绪。
不该哭,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她不该哭,她怎么能哭?
“真好,真好。”戴待轻轻抚着他松软的头发,“咱们小顾易真的很棒。”
心情明明荡漾得像云端之上掠起的风,眼泪终是控制不住地落。
那些困境,正在慢慢地瓦解。
那些失去的,正在一点一点地补回来。
而他,是支撑她走过来的全部动力和唯一希望。
戴待蹲在小顾易面前,仰着脸,嘴角努力地咧开大大的弧度。
教室外的光影里,顾质的身形悄然伫立,眼底凝着沉重的暗色。
*
离开教室,戴待一边往外走,一边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想要和段禹曾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电话刚拨出去,便发现康复中心的厅堂里,顾质正在和陈老师说话。
她的手当即一抖,险些把手机摔落。
“戴待。”
段禹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的同一时刻,顾质的目光遥遥地慑在她身上,微笑地对她招了招手。
“我、我现在有点事,回头再给你打。”戴待匆匆掐断通话,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剧烈,手心的汗水不住地溢出。
顾质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来多久了?
他都看到些什么了?
三个问题接连冒出,脚下一步步地向顾质走去,而脑中则努力回忆自己方才在教室里的所有表现,找出可能露出破绽的地方,并迅速为自己准备可信的说辞。
时间很短,思绪很乱,心很慌,随着距离他越来越近,她的腿隐约有点发软。
“那我先去忙了,顾先生请自便。”陈老师对顾质说完,又问候了一句刚走过来的戴待,便走开。
“你怎么在这?”戴待努力保持自己声音的镇定,并以略微蕴着酸味儿的口吻问:“怎么突然来康复中心?身上的上还没好,就赶着来看你和戴莎的儿子?”
“去餐厅没接到你人,想着你可能又来这里给小朋友送零食,就过来看看。”顾质敛下眸心的深光,将她耳畔的碎发撩至耳后:“刚进门就碰到陈老师,所以聊了几句。”
刚进门?
听到这三个字,戴待如释重负,悬着的心顿时落下,感觉呼吸都舒畅过来,脸上不慌不忙地摆出恍然的表情:“这样啊……”
紧接着,她佯装随意地又问:“和陈老师聊什么呢?”
顾质叹了口气:“尽听陈老师夸你对小朋友们多么多么地好。”
戴待嗔笑,毫不客气地收下:“那是,我的爱心一直都满到爆棚。”
“走吧,回家。”顾质笑意浓浓地握住她的手:“我也等着你献爱心。”
两人并肩走出几步后,戴待故意面露迟疑,试探性地问:“你……不顺便进去看看你儿子吗?”
“你希望我进去看他吗?”顾质扬眉反问。
“别老拿这种问题为难我。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决定。”
顾质眸中浮光一亮:“既然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他也是你儿子。”
心跳因为他的这句话猛地漏跳半拍,戴待的目光在他脸上稍一凝,立即转开,小声地咕哝:“先别乱戴帽子,我再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和你在一起……”
说完,她逃似的当先往外走:“回家啦回家啦,今晚吃什么好呢,要不……”
顾质眸光深深地注视她的背影,两三秒后,挂起又气又好笑的表情紧随其后。
*
除了隔三天回医院检查一次,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戴待的眼里,顾质安安分分地留守公寓养伤,马休负责每天送来文件过来给他签字,以及汇报公司的运作情况。
戴待自己则按点上班、下班,期间回了两次杜家,康复中心该去时也依旧去,只是比起从前,她更加注意自己在康复中心里的言行,并且开始佯装不经意地顾质面前提起康复中心的情况。
而不知是不是因为顾质和戴莎离了婚的缘故,两人的相处比起前一段时间,隐隐少了隔阂,生活舒缓得不伤红尘、不惊风雨,有种会这么一直静好下去的错觉。
可毕竟,只是错觉。
约莫半个月后,顾质的伤势算是痊愈。
他重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戴待整个人也感觉轻松多了。
Caprice在策划推出新一季的菜品,因为不用在着急地回去照顾顾质,所以下班后她在餐厅厨房里多呆了一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她锁好门转身准备下阶梯,一道身影突然横刺里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