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有心情取笑一下。
“我们造一艘舰,美国人就造两艘,这还不如不造。此种逻辑日本政府当然是明白的,再说大家都不造舰,说不定战争就打不起来了。”徐敬熙道,他说罢又强调道:“总理,台湾和硫磺岛的防御工事比三军军备都重要,此时如果不抓紧时间修建,战时就来不及,还请总理务必要说服稽疑院,务必在这一届稽疑院内通过。”
“好,我知道了。”穆湘玥无奈的的点头。本年又是稽疑院选举年,若本年不通过,等下一届稽疑院表决就要到后年才开工了,那样确实太晚。想到此穆湘玥又想到了杨锐,此种大事最好是与他商量,可他此时估计刚刚到莫斯科,按行程等回来就年关了。
北京白雪皑皑,莫斯科自然是冰天雪地了。在柏林待了半月后,杨锐起身北行,从海路前往彼得堡,而后经铁路前往莫斯科。
作为斯大林亲信的莫洛托夫在彼得堡为他举行了等同于国家元首的盛大欢迎仪式,看着满城挥舞着大中华国旗的人民群众以及向他鲜花的俄罗斯小学生,他倒有些怀旧了:读书时,学校每次来领导搞什么检查,学校基本是这种作态,而每当那些外来领导掏出厚厚的稿纸对着话筒咳嗽时,就预兆着他们要在太阳底下的操场上呆半天……。真是万恶的官僚主义!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杨锐脸上却微笑,并恰到好处的赞赏斯大林领导下布尔什维克所取得的社会主义建设成就,让接待他的布尔什维克官员们眉开眼笑——按照之前真理报的文章。他们知道来人是一个知名的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哲学家,他完全背弃了当年曾对伟大导师列宁同志所许下的‘解放殖民地被压迫人民’的承诺,和资本主义国家打得火热。好在此人并不敌视伟大的苏维埃联盟,要不然他们真的不知如何统一接待口径了。
从彼得堡到莫斯科并不太远,彼得堡下船后的第四日杨锐便到了莫斯科。再一次经历火车站的热烈欢迎后,克里姆林宫宫内,他见到了斯大林。
此时,身着米色军装的斯大林正在微笑,左手拿着烟斗。和之前杨锐想象的一样,他即使是客套的微笑,眉目间依旧凝重、严肃,并不明亮的目光则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冷冽和坚持,这是一个钢铁强人,但若将目光退后数步。由他的脸庞转向全身,则会从他微驼的背和故意减短却无法掩盖的白色鬓角中感觉到:这是一个正承受重担的人、一个生活得并不快乐的人。
杨锐打量着斯大林,斯大林也打量着杨锐。这个一直想见却一直没有见到的中国人,比他所见过的所有中国人都高大,一身中国式的装扮,虽然怪异,却也没什么变扭。最让斯大林诧异的是他的神色——两个月前伦敦海军谈判失败,中美关系骤然紧张。以罗斯福私人特使访苏的表示看,苏联和中国的外交态势正在逆转:以前是苏联求中国,之后则应该是中国求苏联。在这样的形势下访问苏联。神情中却见不到半点讨好的意味,难道真不担心两线作战吗?
“终于是见上面了!斯大林总书记。”杨锐微笑道。虽然他心里很想和钢铁同志握手,但这真不是握手的时候——握手很可能会被认为是一种示好,示好基本等于示弱。而对于布尔什维克,永远不能示弱!
“您好,杨竟成先生!”斯大林声音不大,却一句一顿,非常清楚。
因为杨锐所熟悉的布尔什维克都在被清洗或正在清洗中,所以此次会面只有斯大林和莫洛托夫。而与杨锐同行的是杨度和驻苏大使伍朝枢。杨度这是第二次访俄了,杨锐要他来主要是担心自己和斯大林之间太过冷场。
互相致意后,双方站在一起让记者拍照,此时,杨锐才发现斯大林并不矮,可这是为什么呢?
“请坐,杨竟成先生。”作为主人的斯大林招呼着。会客室极为简单,一排涂着清漆的椅子正靠着墙,椅子中间间隔着些小桌子,中苏双方人员以墙上的马恩李宁像为中点,分坐两边。当大家坐下后,斯大林点着自己的烟斗后道:“旅途愉快吗,杨竟成先生?”
“非常好。”杨锐也点着了香烟,“贵国同志非常热情,宾至如归。”
“作为贵国的友邦,我注意到伦敦裁军会议后中美之间一直有关于战争的传闻……”斯大林并未像杨锐估计的那样冷场,而是主动说起了国际局势。
“在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着决定战争。”杨锐听完通事的转述答道。“全世界也就只有三个国家希望向对外发动战争,转嫁国内矛盾了。贵我两国以及其他爱好和平的国家在东非联手已经将其中一个消灭,相信另外两个一定能由此得到不少教训。”
“哈哈……”斯大林本想试探杨锐对中美交恶的反应,不想却被他拉在一起,回忆联手干掉意大利墨索里尼的事情。他浅浅一笑后问道:“您认为国际联盟能消除战争威胁吗?”
“国际联盟其实就是我们自己,如果我们不能消弭战争,那世界就会演进到一种很可怕的境地。那时候只会有两种********,一种是以麦克思、李宁主义为核心的共产主义,另一种则是……,这里有两种可能,一是意大利德国式的纳粹主义,另一种则是修正后的资本主义。”杨锐笑道,“如果真到那一步,那不管后一种是哪种,都是个非黑即白的世界,对贵我两国会是一场灾难。”
“修正后的资本主义?”斯大林咀嚼着这个词。“请问这是什么?”他问。
“就是美国现在所实行的罗斯福新政。”杨锐道,“运用税收和国债将有产者的资产部分没收以救济穷人;学习贵国的五年计划,对自由经济进行整体性干预和计划,并限制企业的部分利润;另外再让部分骨干工人持股,以混淆资本家和工人的界限,诸如此类……”
“这真是太有欺骗性了。”斯大林还没有说话,莫洛托夫气愤的说了一句。
“欺骗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他们将整合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的资源。”杨锐道,“说句实话,贵我两国都被他们视为异类,如果整个世界的剩余部分被整合起来,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而维持当下这种混乱的、各自为政的局面,我们势必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那您认为另外一种……,到底是纳粹会胜利,还是修正后的资本主义会胜利?”斯大林想一个老话务员一样一句一顿的播音,神色上却带着不少怀疑。
“这个难以预料。”杨锐直言道。“这里面有太多变数了。双方都有机会,所以维护现状、也就是维护当下的世界和平是第一重要的,我们都需要时间。”
杨锐最后‘我们都需要时间’这句让斯大林眸子一寒。都需要时间就说现在时间不够——第二个五年计划今年刚刚结束,这虽然取得了重大成就,但因为大部分项目因为由他国技术人员援助所以只建设了民用工业。明年开始的第三个五年计划则着重于军事工业,即将前期建设的那些民用工厂逐步转为军用,杨锐说‘我们都需要时间’,难道是知道苏联第三个五年计划的真实目的——应对战争吗?
斯大林的变化杨锐没有看到,可却被莫洛托夫看在眼里,他当即笑着引开注意力,并道,“阁下,如果贵国和美国交战,谁会胜利?”
“赢也赢不了,输也输不掉。”杨锐沉声答道,“这种战争不会胜利方。”
“可是美国有全世界最强大的工业,中国和日本加起来的机床都没有美国多,所生产武器的数量将远远不如美国。”莫洛托夫继续加压道——揭对方的伤疤或隐痛让对方着急,着急一不小心就会流露出真实的反应。莫洛托夫深谙此道,不过看在中苏友好的份上,他最后又画蛇添足道:“请原谅我的直言不讳,我仅仅是处于对贵国的担心才这么说。”
“不必保抱歉。”杨锐笑。“以机床数量判断战争的胜负应该适合陆上站在而不是海战。众所周知的是:海军的战斗力来源于战舰,而战舰并不是机床厂制造的,而是造船厂制造的。如果今天贵国拨款十亿卢布扩大红海军,那肯定要在两年后才能看到战列舰下水,加上训练,没有两年半的时间,舰队难以形成战斗力。如果是陆军,两年半的时间战争早就结束了,所以说机床数量决定不了海战的胜负……”(未完待续。)
PS: 注155:书中计价为美元。《中国人民解放军现行常用财务标准规定简明表》作者:何振华主编,p2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