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誉想着这些问题时,参谋们已根据最新的情报调整了敌我态势图,守军总部所在的城砦,以及六个区指挥官的驻地都做了标识,另外还有还特别标注了一个修道院,这里是叛乱者的总部,据称他们已掌握了三千支步枪和两门三英吋后膛炮。对于这一点,参谋们不太相信,真要三千支步枪,那为何不马上发动起义将只有两个团红俄军队消灭?这些人一看就是没什么胆气的‘资产阶级’,这个胡文耀说的词,文永誉对此印象深刻。
“先把这里占了吧。”文永誉点着阿斯特拉北面的一个叫纳里马诺夫地方说道。“装甲师一部和骑1师一部一起行动,务必截断守军北退之路,不许走脱一个俄军,另外就是要切断铁路上的电报线,这样我们能多几天时间。”
“是。”过献臣和骑1师师长乃旦扎布一起点头。作战计划之前大家就很清楚,不过没想到守城的俄军这么少,并且还有内应。
吩咐完北面,文永誉再道:“骑2师负责攻占阿斯特拉罕。要特别注意城砦内是否有无线电天线,如果发现天线,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其炸毁,以防俄军发出无线电报。”
“是!”骑2师师长哈达也立即答应,他早就就对此跃跃欲试。遗憾的是敌军太弱。
“其余各部照常行动,特别注意从现在开始到明日晚间的外围警戒,千万别在进攻前走漏了消息。”文永誉说罢又还不放心,再道:“这样吧,除了进攻部队,其余各部明日白天就地扎营,直到进攻部队拿下阿斯特拉罕为止。”
文永誉说完看向军长陶克陶胡,陶克陶胡对此没有意见,装甲师他不知道,但自己部下是什么情况。他非常清楚,一个旅的兵力足够拿下阿斯特拉罕,而北上封锁派一个团完全够了,保密起见,确实没必要全军齐上。
“将军……”复兴军这边没意见,卡尔梅克人却站了起来,“我部愿派三百勇士随军前行。”
想到能夺得阿斯特拉罕,卡尔梅克人血都要沸腾了,城市打下后是不是交给他们不论,可从阿特劳到阿斯特拉罕这一片草原可是异常的肥美。部族不出些力,以后拿起来也不好意思,是以首领白银宝见参谋长不给自己任务,当下就激动站了起来。
陶克陶胡见此看了文永誉一眼。见参谋长点头微笑,他便笑道:“好!但你部任何举止都要听从命令,绝不可自行其事!”
“我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绝对服从将军的军令!”白银宝不算是军人,所以他没立什么军令状,只是起誓。
“坐下吧!”陶克陶胡看白银宝如此郑重。顿时笑了。“真正苦战在察里津,真正的草原英雄要在那里驰骋。”
远在九十公里外的复兴军布置好了攻城计划,身处阿斯特拉罕临时革命委员会的主席基洛夫却怎么也睡不着。为了节省燃料,城市里已经施行军火管制,但委员会总部是二十四小时都有灯光的。从革命成立苏维埃接管城市以来,阿斯特拉罕似乎从未像这两天这么躁动过。很不对劲!基洛夫心中想到。
‘铃铃铃……’深夜里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铃声中带着丝丝冰冷。
“我是基洛夫。”未睡的基洛夫立即睁开眼睛。战时电话线缺乏,除了城内的电话外,甚至连城外四十五团团部都没有电话练到总部。这个电话一定是城内打来的,可这么晚了又有什么事情呢?
“主席同志,今天抓捕的那几个造谣的富农已经招供了。”电话里是工人苏维埃稽查队队长雅科芬克的声音,他此时正在市政府,那里在城防总部撤离后,变成稽查队的地盘,许多资产阶级分子在这里关押——这些人所诈取的劳动人民的财富必须得到清算。
“是吗!是什么情况?”基洛夫抓着听筒的手紧了紧。
“我们破获了一起阴谋叛乱,主席同志。富农招供说一个叫做**夫的卡拉巴蕾来的富农和一个罗斯托夫派来的社会革命党正准备发起一次叛乱。”雅科芬克的声音虽然保持着平静,但其中的骄傲却是压抑不住的。“他们在勃拉戈维西陈斯基修道院里建立了秘密的匿藏点,在那里他们有了快三千支步枪,一打机关枪,甚至还有以前藏起来的两门三英吋野战炮。主席同志,我们马上将要去……”
“不!”听说有这么多的武器,基洛夫吃惊之余眼睛转着,立即否定了雅科芬克的计划,“有这么多武器,绝对不只是几个富农就能策划起来的,他们必定还有同党。现在既然知道了叛乱的发起地点,那我们就要想办法将这些反革命分子一网打尽!”
基洛夫做完这个决定知道自己还漏了一件事,当下道:“雅科芬克同志,您和稽查队队员的努力我一定会汇报给莫斯科,但我们必须把隐藏在暗处的一切反革命分子都找出来。最好是在他们要发动叛乱的时候包围他们、杀死他们。”
“是的。主席同志!”电话里雅科芬克回应道,“不过,主席同志,我担心真的让叛乱分子掌握了武器。如果修道院真的有那么多武器的话,一定会是个灾难。”
“不必担心。”基洛夫心中就早想好了对策,“我会从第一骑兵团抽调一些可靠的同志事先布置在修道院的周围,一旦这些反革命分子进去,那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基洛夫简要的说了几句让雅科芬克放心这才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一早他他驱车前往城外的第一骑兵团和第四十五步兵团抽调了一批布尔什维克党员,这四百多人的部队将布置在那个修道院周围,以待这些那些反革命分子反动叛乱。而富农的另外一个口供,即城外的白军将会在这几天内的某个晚上进攻阿斯特拉罕,他只当这是他们被折磨晕了的胡话,白军远远的被索罗金的第十一集团军堵在几百公里以外,即使有少部分漏网的白军潜行到阿斯特拉罕城外,但只要预先清理城内的反革命分子,他们也将无所作为。
抱着这样的心思,基洛夫当天夜里准备了一个假信号——派一个连的士兵在城外胡乱放枪。以引得城内的反革命分子发动叛乱,而后再围而歼之。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城外布置的那一个连开始胡乱开枪和吆喝,城内勃拉戈维西陈斯基修道院外城的红军则屏吸等待,果不其然,黑夜里越来越多的影子从四面八方向修道院汇集,可正当基洛夫命令炮兵对准修道院开炮时,更加激烈的枪声从城市的东面响起……
中华时报九月廿六的头版文章是《雪夜达尔罕》——因为保密的关系,四日之后,复兴军骑兵攻占阿斯特拉罕的消息才在国内见报。较真的说。这座叫达尔罕的城市在哪,国人大部分都不知,但见到是复兴军又大胜俄兵,还夺了一座大城。就没有不大声叫好的。不过,万事皆有例外,在香港德辅道捷发号四号的中国无政府主义总部,一干看报的无政府主义战士却对此义愤填膺。
墙上高挂的黑旗之下,社长杜雯同志并未如其他人一般责骂,看完头版的《雪夜达尔罕》就大声指责。而是将中华时报上批驳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的其他文章都看完,这才出人意料的道:“这个宣传很好啊,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吗?!”杜雯女王般的傲视在坐的全体党员,
“起码复兴会政府承认布尔什维克是革命,而不是一小撮人口中的‘马列邪教’,只不过认为他‘残暴’了一点儿、‘**’了一点儿。那么复兴会是革命还是反革命?最初以残暴和**对待自己敌人的时候或许像是革命,后来能够立住脚根了,越来越像中间派和事姥,常常被国内剥削阶级反动派的政治戏耍。
国内的某些人实质上是连改良都不能接受,但俄国的苏维埃却没有这些顾虑和牵绊,虽然他们起步更晚,内外形势更为险恶,但绝不会像复兴会一样一边受国内反革命分子戏弄,一边却对国外反动派进行大规模战争?
我看,对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的态度是真假革命的试金石,其实从几年前开始,复兴会集团就已经在内部反动派们的威胁和利诱下确立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工农只要不造反就可以,核心的依靠对象还是国内和西方的资产阶级。为此不得不插手并非汉唐全部疆域的整个中亚,镇压那里的苏维埃革命……”
自从从瑞士弄了大笔马克回来坐稳总理这个位置,杜雯同志的讲演就越来越长,她这番话说罢,唯一一个没被绕晕的郑彼岸道:“总理,我们应该声援布尔什维克,为此我认为应该将之前筹划的罢工提前。”
“提前?”罢工和捣乱是德国人的要求,毕竟拿钱总要办事,但晦明学社的根基只在南方,确切的说只是广州。除了造船,所有的军工生产都在长江以及北方,广州罢工有什么用?
“是的,总理。复兴军的特供凉茶就是广州王老吉做的,我们已经打入了王老吉工厂的工人当中,可以发起一次罢工以支持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郑彼岸道。他是已逝社长刘思复的妹夫,为了早日实现‘无政府’、‘无宗教’‘无家庭’‘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大同世界,他的名字改成了‘彼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