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 陈水云2

    夜渐渐深了，可是我睡不着。我在想，在想那个陈水云，她到底是怎么怀着一颗炽热的心去爱着向来对她冷冰冰大哥的？她不累吗？她费尽心机的耍尽手段，只为了大哥的一个回眸，这样真的值吗？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在你悄然不觉时，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烙在你的心里、骨血里，随着你疼痛而疼痛，随着你快乐而快乐。可是突然有一天发现，原来，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快乐伤痛失落难过，可是你却是在为别的人体会着这些情绪。于是羡慕，妒忌，恨，主宰了爱你的心绪。想把你唤回到我的身边，却已不能够，于是开始失落难过痛苦，怎么办？不能再爱了，太痛了，我承受不起。于是便开始要把你从自己的心里骨血里抽离，可是却发现，你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已经拔离不掉了……”

    我没经历过爱情，所以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听着漠影讲的这番话，我觉得，爱情真是一种伟大的东西！

    “影子，你干嘛呢？这大半夜的不睡觉。”

    “嗯哼，还好我醒着，又刚好路过这里，不然你这小子估计这会子又在唉声叹气了。说吧，以前是为了大哥这般惆怅，现在怎么又为那个冷血的女人深夜不眠？”

    漠影的脸在月光里朦胧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爱情，当真是一种伟大而痛苦的东西。我想，我也将无法承受那样的疼痛。”我淡淡道。

    “嗤，染子你真真是可爱！爱情它有的并不是痛苦，更多的是甜蜜！”漠影抬头看着月亮，悠悠的开口:“你看，大哥和小嫂子，不就是甜蜜的吗？爱情就是，就算他们到最后不能长相守，可是毕竟他们真心相爱过，拥有一段美好的时光，一同走过，那就是幸福。至少以后，可以有一段的记忆来温暖没有你存在的冰冷流年。”

    “你说的，真复杂。而这所谓的爱情，也真是令人费解，我想，我是真的爱不起。”

    “染子，等你真正遇上了爱情，你就懂了。好了很晚了，回屋睡觉吧，明儿还要赶路。”

    “嗯，好的。”漠影又转身，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一轮清冷的月光，它就如同是大哥，高不可攀的挂在高空，任凭那个叫陈水云的女子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抬头望着他，可望而不可求。

    会不会……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爱上那么一个人……我会将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爱她……我不敢想，我现在这样……很好……

    第二天清晨。

    一夜无眠，但我精神依旧很好，想到那里有草原，有雄壮的骏马，有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有成群的骆驼和商队，还有那奇异的人们和习俗，我就莫名的兴奋，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本就该属于那里一样……这种想法令我自己觉得不可思议。

    马车缓缓前行，一路无阻，平静的有些诡异，我没想太多，只想马车能快点快点再快点，我想要策马奔腾在辽阔的草原上，无拘无束。

    日暮时分，我们终于抵达大漠，我和漠影回家里草草得收拾了一下之后，便有水云庄的人来请，说是她家主请我们过去叙旧。我顿时就纳闷了，大哥未来之事，想必她已经知道了，为何没有亲自冲过来审问我们，反倒是请我们过去叙旧呢？难道她不爱大哥了？这个想法让我觉得有点惊悚，如果曾经的轰轰烈烈，终是抵不过似水流年的消磨，那这爱，也不过是场盛世烟花，一笑而过而已。我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和漠影上了马车。

    …………

    水云庄内。

    说是宴，也确实是宴。陈水云一袭红衣妖娆性感，手握酒盏，坐在最高处，浅笑得着看看众人，而那宴席上却都是男人，看穿衣品味，都是非贵即富之人。

    “哟，墨夜的两个弟弟来了，来来来，坐，快请坐。”那陈水云巧笑嫣然，妩媚又不失风度。

    “陈庄主能请我和墨染来，是我们的荣幸。”

    “哟，你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好歹我们也是相识一场，还客气什么呀，快请上座。”

    “谢陈庄主抬爱。”不管陈水云说什么，漠影一直和她保持着疏远的距离，而我和大哥一样，冷漠到事不关己。

    “墨染，许久不见，你可是又长高了。”我透过裹了黑纱的斗笠，看到的却是陈水云望着我的眼，似乎是透过在寻找大哥的身影。

    “谢庄主关心。”我的语气亦是淡淡的。

    “呵呵，墨夜不喜欢我，连你们也跟着一快不喜欢我。”她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失魂似得独自饮酒，那样子，尽显失意落寞。

    全场寂静，鸦雀无闻。

    “呵，怎么，墨夜现在连见都不想见我了？”她似乎是喝醉了，一边喝酒一边流泪，一边喃喃自语。

    “罢罢罢，阿珠，传舞姬。”

    于是，舞姬上。

    为首的是一红衣女子，面容姣好，未施脂粉天然色。看她踏弦起舞，如蝴蝶般轻盈，但我却看到了她眉间那抹哀愁。是弦音舞蹈里的情绪影响了她吗？突然很想替她揉开紧皱在她眉间的那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