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伸手抚上了百里清如的头,道,“莫怕,我不是凶你。”
百里清如弯起眼儿,笑嘻嘻道,“爹最好。”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道,“唔,找秦嬷嬷。”一面说,她一面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见四周无人,百里清如霎时将脸上的笑容隐去,缓步向落蘅居走去。
只是,方过了回廊,便听到青霞苑内传来一些动静。
带着女子隐隐的哭声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二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百里雨落!我只问你,这脂粉可是你送与我的?”百里雨熙的声音带着一如往常的盛气凌人,成功的止住了百里清如前行的脚步。
她隔着回廊向青霞苑内望去,只见朱色的门大敞着,百里雨熙身边的两个丫鬟正看着院子,不许人出去。百里雨熙则一手叉腰,一脸怒气的站在百里雨落的身边。
“二姐,你不能冤枉我!这脂粉明明是你硬要抢走的!”百里雨落眼内带着几分的泪意,委屈的控诉。
听了百里雨落的话,百里雨熙顿时火冒三丈,恨声道,“哼!你还装?你会买让自己毁容的脂粉么?这分明就是做好的圈套,等我来跳。”
昨日,百里雨落见了她,便说自己刚买了一盒胭脂,能叫人的皮肤变得白皙有光泽。她见百里雨落的脸颊着实白了些,忙忙的将胭脂拿了回来。今儿早上百里清如回门,她特意将胭脂抹在脸上一点,谁知道,刚才回房间一看,自己的脸上竟然起了好多小红点点!
这分明就是百里雨落为她做的圈套,当她傻么?
百里雨落见她这般不讲道理,也怒了,还嘴道,“百里雨熙,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自己将我的东西抢走,我都没怪你。现在你用着不好了,还反过来找我的麻烦,我是柔弱性子软,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我!”
说着,那双眼顿时红了起来。
百里清如闲闲的倚着栏杆,嘴角挂了几分笑意,心内暗自思忖,唔,这是狗咬狗一嘴毛的架势?
不过话说回来,新婚之前,百里雨落还塞给自己一块糕点,可是害的自己中毒了呢。这丫头会性子柔弱?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呢。
二人的争吵还在继续,百里清如却已无心再听,遂抬脚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落蘅居已然许久无人打扫,连门上都覆了些许的尘埃。她抬手抚了抚,推门而入。
听得吱呀一声,有妇人从屋内走出。她着深紫的衣裙,盘着发髻,脸上虽然脂粉未施,却还能看得出年轻时的美丽。
“小姐,你回来了?”看到来人,秦嬷嬷行了礼,平淡的问候。就仿佛,她只是在外面玩了一小会儿,并未停留太久一般。
百里清如嬉笑着点头,“秦嬷嬷好。”
秦嬷嬷转身进屋,从屋内搬出来一张椅子,放在院内,笑道,“坐一会儿吧,老身去给小姐泡杯茶。”
百里清如脆声应下,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看她有条不紊的泡茶,面上含笑,心内却多了几分探究。
天色已近黄昏,有夕阳的余辉在西方朵朵绽放,似上好的织锦,五色斑斓的夺人眼目。
祁承璟站在窗前,听着身后人的汇报,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江南织造府周家昨天夜里被血洗,这个月已然是第三起官员被灭门的惨案了。而且,被清除的势力,都或多或少跟靖王府有关联。”风霁神色凝重的回禀,顿了顿,又道,“昨夜属下还在那群人身上发现了一枚令牌,就是这个。”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双手递给祁承璟。
祁承璟伸手接过,只扫了一眼,便将拳头紧紧攥住,半晌,方才冷笑,“好,很好。真当本王是那砧板上的肉了么?”
说完,他大步走到书桌之前,将毛笔沾了墨,奋笔挥毫。写完之后,将信封好,交与风霁,道,“速将这封信送回去,就说,本王要清败类。”
风霁闻言,眼中一喜,被祁承璟凉凉的看了一眼,忙的将漏到嘴角的笑意给收了回去。
临出门之前,却又被祁承璟叫住,“顺便告诉长青,晚些时候,接王妃回府。”
话中不经意的温柔让风霁嘴角一抽,应了声“是”后,就大步的走了出去。他这会儿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他要去八卦,他要去求解答,谁都不能阻止他!
自家属下心中的想法,祁承璟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的话,恐怕那刑房内的十八般刑具,都得在自家爱将身上先演练一番的。
外间的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祁承璟重新回到窗前坐下,带了几分的寂寥,看向日渐西沉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