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就对着春琴道:“主子,您能体恤我,这果然就很好了。那么,主子,今晚我果然不用来么?”春琴就道:“不用,你只管做你的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这春琴心里对那王婆的话儿,自然是深信不疑。喝了那汤药,春琴再怎样困乏晚上也是不敢睡觉。只是等着子夜一到,肚子一痛,就去屏风后等着那肉胎下来。可不想好不容易熬过了子夜后,春琴坐在恭桶上,左等右等的,也不见有血块下来。春琴熬到了天亮,心里真的觉得奇怪。心想:莫非是自己听错了那王的话儿了?兴许并不是夜里,而是再等上一些时间?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春琴打算到了明天选个时间再去那王婆家里一趟,问个仔细,若是因此要再添上一些银子,她也是愿意的。
这番心里的秘事,春琴见了洪氏也不会说的。不过,孩子既然没有下来,春琴的心里便更是烦恼了。这样的事,她只是不会和花匠说的。对她来说,这肚子里的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只是一个祸根孽胎。因知道自己有了孕,春琴更是对别的事儿不上心了。她心里想的,只是如何顺利将这个祸害给除去了。因时日渐暖,春琴还是穿着冬天里的大衣裳。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遮盖自己的肚子。她知道:一旦过了四个月了,这肚子里的小东西果然就要显怀了。到时,若是被别人看出什么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春琴想来想去,觉得这样的事虽然瞒了干娘,但到底自己还要告诉自己的亲娘。为了遮掩自己的肚子,春琴早上可是一粒米都没吃。她担心吃了东西下肚后,肚子里的祸害得了滋养,更是发落。因此,涵儿早上过来端了盘子给主子送早饭,见主子只是放下筷子不吃,心里就觉得奇怪。“主子,你是做了神仙了不成?”涵儿见主子不吃,就无奈地笑。
春琴就道:“果然不吃了,你不要觉得奇怪,我却是觉得一点也不饿。”涵儿听了,就也歪着头笑道:“主子,我知道,我并不觉得奇怪。”在涵儿心里,主子就是这样,一时喜欢大吃大喝,一时就像辟谷了一样,一天到晚地只是睡,见了吃食一概不看得。涵儿撤下了杯盘后,春琴就在合计今天该什么时候家去一趟。不过,自己即便要家去,也还是要告诉涵儿的。不然,这丽春堂一旦有人进来了,问起涵儿,涵儿一问三不知的,也是使人疑心。
因此,春琴想了想,便唤住涵儿:“涵儿呀,今天中午我还要家去一趟,你就不要给我送饭来了。”涵儿一听,倒是笑了。“主子呀,你这三天两头地可是忙着什么呀!一会儿去街上,一会儿又要家去!我只记得,这个月里,主子您也家去了好几次了呢!”春琴听了,就道:“是呀。到底是回家看看的好。我弟弟不在家里,我的心里的确也想我娘呢!”春琴这样一说,涵儿听了,心里倒不禁伤感起来了。涵儿就对着春琴说道:“主子,您这样一说,倒是叫涵儿也想起自己的亲娘来了。只是涵儿比不得主子您,涵儿命苦,如今在这人世上只剩了一个表哥,其余的亲人都不在了。”
春琴只想回去和娘商议,哪里想听涵儿的话,听了就道:“好了,涵儿,我也不管你从前儿有多命苦,只是如今你跟了我,只是有好日子过的。”春琴又叫涵儿备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将糕点放在盒子里,也就坐了车,从府后门出去了。老管家正好走过,见春琴忙忙碌碌的,心里也觉得讷闷:这个春二太太,这一个月里就数她出门最勤,真正一天到晚的,也不知她到底有什么事儿?话说,春琴到了家里后,田氏见女儿又回来了,心里倒有些见惯不怪的了,因就对着女儿笑道:“你又家来了。说吧,这一回到底是要告诉我什么事?”
春琴看着娘,想了一想,就道:“娘,咱们只管去屋子里说话儿吧!”田氏听了,也就点了点头,又叫忠叔和张婶去街上买些好酒好菜回来。田氏拉着女儿的手,发现女儿的手冰凉冰凉的,因就说道:“女儿呀,你是怎么回事儿呀?怎么你的手儿,竟是冰凉冰凉的呢?你莫非是生病了么?”田氏说着,又见女儿身上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大褂子,看着只是没精打采的,田氏不禁埋怨春琴道:“你是怎么回事?平常你不是最会打扮的吗?怎么你这一次回来,看着样晦气?”春琴听了,也就看着田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娘,我没生病,但我身上可是发生了一件比生病还要糟糕的事儿。这个当口上,我哪里还有心情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