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春琴见葛花匠连说个不停,就道:“行了,不用再说了。”葛花匠就问:“二太太,到底大少奶奶怎样惹您不高兴了?”
春琴就道:“还不是那样?她仗着自己是这府里的当家奶奶,有事没事的,总是要欺负我!平日里,我哑忍着也就罢了!可当着府上姑太太和姨娘的面,她还是这么着,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可叫这府里的丫头笑话我!我虽然不是当家的主子,可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的二房奶奶。我想,我这日子,可是没法儿过了。”春琴说到这里,眼睛不禁又湿湿的。
葛花匠听了,沉默良久,方问:“二太太,那您打算怎么办?”
春琴就叹:“其实,我只知道抱怨,但却是不知该怎么办。”
花匠听了主子这样一说,不禁为难地摇着头。“二太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您确实受委屈。”
春琴听了,就道:“废话,我当然是真受委屈。”
花匠听了,就道:“主子,可是大少奶奶终究是大少奶奶。除了隐忍不发,可还有什么法子呢?”春琴听了这话,一把就拽住葛花匠的手道:“花匠,你帮帮我,你要帮帮我!如今随喜死了,你就是我的左右手!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说,你对我忠心么?”
春琴的力道很大,只将葛花匠的胳膊捏得生疼,但他一直忍着,轻言细语地说道:“主子,小的当然对您忠心!您要小的跳河,小的绝对不上吊。您要小的卸下一只胳膊,小的绝不跺脚。你要小的眼睛,小的绝不割耳朵。小的只听二太太您的吩咐。”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就有几分满意。因道:“花匠,我知道,你对我的忠心!我这样,不过,问你一问!”春琴想想又道:“花匠,好好儿的,我要你去死做什么?我要的,是你帮我!有好多事儿,我不得出面,但是你可以!你懂吗?”花匠听了这话,心里还是一知半解,因就问:“二太太,到底是什么事儿,您要小的出面?”
春琴听了,想了一想,口里就幽幽道:“现在,我还没想起来。待我想起来时,我再告诉你。”
花匠听了这话,默了一默,也就说道:“那——小的只管等二太太您的差遣就是。”一阵风吹来,春琴觉得更冷了。随喜死了,涵儿也去了厨房一时半会地不会回来,春琴便对着花匠,幽幽道:“这里冷,到底是外面。不如,我随你去你的屋子里头吧。那里小,也暖和。”
春琴说完,就示意葛花匠搀扶自己往他在园子角落的那小屋子而去。葛花匠见春琴这般,心里也就又明白了七八分。花匠就道:“二太太,您心情不好,我看还是——”
春琴听了,就斜着眼睛看了花匠一眼,口中说道:“这个当口,因我心里郁闷,可正好发泄发泄。”
葛花匠听了,心里荡漾如涟漪,但口里还是说道:“二太太,到底这是白天,一旦被人发现的话,那——”花匠是个谨慎之人。他如此小心,想的不过就是能这样和二太太长长久久的。为了二太太,他已经决定此生不成亲了。
她和二太太,同是第一次,这份情意,令花匠觉得,自己会一生记住的。春琴听了,就无所谓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再说,咱们两个,又会有什么人瞧见?如今,随喜也死了。涵儿整天神出鬼没的,我虽不知她干什么,但她的心思,肯定不在伺候我身上。如此一来,这丽春堂也就空虚了。花匠,这屋子空虚,我的心里头,便更是空虚寂寞呀!我这大好的年华,可如何打发呀?”春琴说着,心里头更是替自己伤悲起来了。
花匠一听,赶紧就安慰道:“二太太,那小的听您的,怎样都听您的。”花匠说完,就将春琴的手儿握得更紧了。春琴心里受了触动,因就对花匠道:“你早些这样说,岂不就好了?这一回,我定要弄个痛快。”春琴说完,又幽幽看着花匠。花匠听了这话,只是低着个头。春琴见他不说话,就笑:“怎么了?我这里是问你呢?莫非,你这是害羞了?”
葛花匠听了,就道:“二太太,小的是既紧张又害羞。到底主子是主子,我这样,已经就够进监狱的了。”
春琴听了这话,就咯咯咯地笑:“那我问你,你既那个什么了我,这身子骨到底受活不受活呢?这个,你需同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