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倔烈。你若见了她口里塞了棉花,背上绑了绳子,也不要觉得奇怪就行!”
这马婆子见价钱说定了,就再拍了大腿,口里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若不绑,横竖到了我这里,也是要绑的!”
洪氏就问她:“你到底多久能将她运了出城?到底是柳府的丫头,如今虽用不着了。如今这将她卖了,与名声儿上也不大好。因此,自是越快越好。”
马婆子就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但凡交了给我。黄昏头上,我叫的骡子车,也就将她送了出城了!到了那城门口,自然有人接应我!”
洪氏一听,也就想问得更仔细。“到底你贩的这些丫头,都卖到哪里去了?”
马婆子就道:“那边塞上也缺女人,将她们高价卖了那里做军妓,这是一种。还有就是卖了给那山头寨顶的强盗土匪们,只是这一种,却也危险,与强盗们做生意,可就要担心掉脑袋!那些强盗们有了钱了,却又不想去抢人家的黄花大闺女了,只管学起文绉绉地来买人!他们出手也大方,但却难缠。不过,若没有别的好的去处,我也就不管了,有银子就好!再一个,遇到姿色却是上等的,又会一点文墨会弹一点曲子的,那我也不糊涂,只管往那各处的妓院里高卖去!”
洪氏听了,也就点点头,说道:“看来,你这买卖是做精了!”
马婆子听了,却又叹了起来,告诉她:“真正,我们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到底是往刀尖子上舔饭吃!谁不想正正当当地做生意呢?”
马婆子就道:“我是没办法!我老头子早死了,只剩了两个儿子跟着我。他们也不知怎地,竟是被人勾引着去赌钱喝酒,如今利滚利的,只是欠了好大一笔钱。我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连棺材都折卖了,只是还不够。这三天两头地,有人上门要债。我是要死死不得,要活又活不好。听说贩人来钱快,我便将心一横,横竖就走上这一条邪路了。我是回不了头了,以后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反正总是要下地狱的。”
洪氏就道:“人死了,也就罢了。当真是有地狱么?”如今,她手里也早捏了人命,但却活得滋滋润润的,心里一点也不惧。
马婆子就叹:“这也只有死了的人才能知道!罢了,不提这个了,我与你提这些个做什么呢?如今,这海陵城里里外外的,也不止我一人做这门生意的。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的。”
马婆子说着,就从怀中掏了二十两银子,递了给她,说道:“你既是柳府的人,我自然不能太为难你。这二十两的银子,你不如先收着。你且告诉我,你那马车可是将那丫头给送到哪里去,我好派人接应!”
洪氏就道:“端肃私塾附近十里外。车马到了,我就叫人来叫你。只是,你到底没见着人,我也不好预先收了你的银子!”
马婆子听了,就摇着头儿道:“有什么呢?真正,与你们府上做生意,我也不怕的。柳府的名头儿那样大,哪里会诳我呢?”洪氏见了,也就收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秋漪乘着马车,越过一簇高大的云松,也就快到了那端肃私塾。不想在这途中,那车夫却又下了马,对着秋漪道:“大少奶奶,请容小的停一下!”
秋漪在车里听了,就问马夫何事。这马夫就过来老老实实地回秋漪:“大少奶奶,方才出门时,我回过洪姨娘了。因小的有一门要紧的亲戚就住在这里。小的在府里听一个小厮说,如今他生了场重病。小的却也未曾来看过他。今日,到底得了空了,便想停了马儿,顺势来瞧一瞧。大少奶奶,小的这就赶过去看望一回,大少奶奶还请在这边略等一等!”
秋漪听了这话,如何不依?因就对这马夫道:“既如此,你便赶紧就去。”
那马夫听了,赶紧就跪下道了谢,方就驾驶着车子,疾速往一边的庄子上驶去。秋漪见了,便走到路口边,立在一棵大树下暂且歇息一下。看着远处碧油油的农田,秋漪的心里反起了亲近之意。
一阵微风拂过,她便觉得不那么热了。她见这野桑树上长满了红红的桑葚果子,便想顺手摘几颗来吃。这时,一只大手就朝她背后伸来。秋漪的注意力只在树梢上,一点不曾留心身后。当她发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扼制住时,她的口中已然塞了团厚厚的棉花。
“呜呜——”她张着口,只想将棉花团吐掉。更想回头,看清这捉拿她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