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漪听了,便对他道:“不用了。你受了伤,半夜回了来,我怎好叫你再出去吹风呢?你不用跟着我,我去去就来。”
墨染听了,就叹了一叹,伸手握了她的手,就道:“我跟你一起走。我是你的丈夫,如何不能跟你走呢?”
秋漪就道:“墨染,我不是这个意思。”
墨染将她手里的灯笼接过了,轻轻说道:“走吧。秋天了,这样清朗的夜晚,我只想和你好好散会子步的。”
秋漪听了这话,倒不禁笑起来了,因对他道:“你见过半夜散步的么?你这样陡然地回了,只叫我的心里,没有丁点准备的。”秋漪说着,还不禁拍了拍胸口。
墨染与她至小路前行,听了就道:“自那李大麻子潜回了府里后,我便叫赵管家与各处增派了人手。落雪轩这里,到了夜里更是有专人守夜,我都嘱咐了他了。”
秋漪就叹:“墨染,且别我说。既你不愿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你。只是,从今往后,你这每月里,时不时地都要出去几天么?”秋漪说着,就着灯笼的光,便又看了看他臂上的伤口。
墨染知她有此一问,便淡淡道:“秋漪,相信我。我是不会辜负了你的。我此行,不过为了一个‘义’字。若我不去做,良心只更是歉疚不安的。”
这些话,他并不愿对秋漪多说。秋漪多知道一点,危险就多一分。
秋漪听了,便苦笑了笑,着意振作精神道:“好。你既为了义,我如何能让你不去?”
二人边说边行,也就到了府里的厨房。墨染到了那廊子下,又对秋漪道:“是我粗心了。”
“此话从何说来?”
“之前我身子不好,这吃的喝的皆有下人们给我送来。看来这厨房当真也远。明儿个我就嘱咐赵管家一声,叫他就在落雪轩支起一个小厨房来。里头的油盐菜蔬皆从我的账上划掉,并不动用府里的一分。”
秋漪就道:“墨染,不过多走几步路而已,何必这样麻烦呢?若叫姑妈见了,只会说我太娇气,多事儿的。”
秋漪说起柳氏,心里便又不禁叹息了起来。
墨染就摇头道:“你是我柳墨染的妻子,我总是想与你方便。姑妈又能说什么?”
秋漪听了,并不答,只是将他手里的灯笼递了过来,抢先一步,进了厨房里,入了那膳房,两个值夜的婆子本靠在凳子上打盹儿的,这听出了动静,睁开了眼睛,见了屋外一个点着的灯笼,彼此就对视了一眼。
这么晚了,这是什么人进来呢?
秋漪见了那两个婆子,就道:“二位妈妈,这会儿可还有现成的炊饭菜蔬?”
这两个婆子见来的人是大少奶奶,因素日觉得她面容和善,且靠山老太太又过了世了,如今府里的姨娘和姑奶奶,都不怎样待见她,且这会子大少爷也出远门儿去了,这两个婆子仗着自己在柳府的时间长了,心里头就想欺一欺秋漪。
其中一个肥胖点的婆子,听了这话就皱眉道:“原来是大少奶奶,我们当是谁呢?大少奶奶,您也瞧见了,这会儿可是深更半夜,清锅冷灶的,可有什么东西吃呢?大少奶奶莫如还是回去吧!”
秋漪听了,就问:“果然就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了么?”
“没有了。如今府里姨娘身子不好,是姑太太暂且带着当家,极俭省的,要一点儿富余也是不能够的。大少奶奶若来得早一些,兴许还有一点残羹冷菜。”
这婆子话音刚落,那贮藏菜蔬的房间里,就听到一声猫儿叫,那猫儿‘嗖’地一声从冷房里窜出来了,嘴里却是叼着一块完整的河豚鱼。
那瘦一些的婆子见了,就伸脚踢了那猫,口里骂骂咧咧地道:“要你偷吃!整日里肥鸡大鸭子的还吃不够么?”那肥猫被踢了一下肚子,在地上滚了一滚,待站定后,又快速地出去了。
秋漪见了,就想说什么。此时,墨染也走进房间里来了。那两个婆子不曾想这个时候,进来的人却是大少爷一时之间,都有些傻眼了。还是那胖婆子机灵,赶紧就捏了捏瘦婆子的手儿,上前行礼道:“大少爷好!”
这两个婆子说的话,墨染在外头自然都听见了。他便问:“果然就无一点吃食么?”
两个婆子一听,赶紧就点头哈腰地道:“有,有。什么都有的。”
墨染听了,真禁不住生气了。秋漪是他的妻子,是府里的大少奶奶。这些下人见了她,怎么一点不知尊敬呢?他觉得,反正自己的臂腕也受伤了,不如就好生在府里歇一歇,顺便治理一下府里的劣习风气。
但现在到底不同了。他虽依旧不记得从前,但许多事,到底能放开手脚儿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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