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了。焦愣头见了,心里就有些急。方才,女儿看着不是有点好么?小穗儿看了秋漪好久,方一字一句道:“好人。我知道,你一定是好人!”
秋漪听了,心里又叹又笑,因问她:“小穗儿,我为什么是个好人?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小穗儿就嘻嘻地笑,却又将手一指,对她道:“你眼睛好,鼻子好,头发好,嘴巴好,就是好人!”随喜在旁听了,真的忍不住笑了!有那么一会,她以为小穗儿真的有好转,不想这疯子到底是疯子,扭转不过来的!
随喜就对秋漪道:“大少奶奶,您还是小点儿心。你瞧小穗儿笑的模样儿,看着还真吓人!”
岂料,小穗儿却是将手对了随喜,一本正经地道:“你眼睛不好,鼻子不好,嘴巴不好,你是坏人!”小穗儿这声音说得极大,随喜听了,脸上就红一阵白一阵。
“小穗儿,你仗着你疯了,就可胡说了不成?你若不疯,我现在立刻就来撕你的嘴儿!”随喜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她爹爹的面子。
小穗儿疯了,听了哪管这个。更是扯着嗓子道:“呜呜!坏人!呜呜!坏人!我不要和坏人挨一处,我不要和坏人挨一处!”小穗儿说完,就抱着个头,躲在秋漪的怀里,不敢看随喜的眼睛了。
秋漪见了,就伸手安抚着她的背,轻声对她道:“小穗儿,你不用怕!什么都由我护着呢!”
小穗儿听了,仍旧不敢抬头。她只管紧紧缩着身子,口里不停说道:“我怕,我怕怕——”
秋漪就安慰道:“小穗儿,你只管站起来吧。怕什么呢?”如此一来,小穗儿便不敢跟秋漪走了。秋漪便对随喜折衷道:“随喜,既然小穗儿不想见到你,莫如你就走了吧!”
随喜听了,心里就哼了一声,纳闷极了。因就想了想,不声不响地走开了。随喜进了府里,未回落雪轩,却是赶着去了洪氏的沁碧院。
待到了里头,见小丫头小禾儿正一个人在廊子下喂着鸟雀,随喜见她这样闲,便上前笑:“小禾儿,你们姨娘醒来了没有?”
小禾儿见是她,也就回了头,说道:“姨娘也刚醒!”
随喜见她仍是逗弄着鸟雀不停手,就讥她道:“小禾儿,真正你也悠闲!既姨娘醒了,你是她的近身使唤丫头,如何不进去伺候呢?”
小禾儿就道:“如今,用不着我了!”
“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姨娘又调了人来伺候?”
“哪里?真正有大少奶奶的妹子,姨娘的干女儿在里面呢!人家是小姐,是姑娘。人家叫我出来,我岂能不出来?”小禾儿提起春琴,心里却有几分怨气。她这一来,明是来伺候的,但自己到底要沏茶倒水上点心地招待她。真正,反忙碌了。
随喜就笑:“谁叫你是个丫头呢?”
小禾儿听了,就瞥了她一眼,也笑道:“随喜,你说这话,莫非是在讥讽自个?真正,我是丫头,你就不是买来的丫头么?”
随喜就道:“我有事要见姨娘,就不和你多废话儿了。真正,我是要进去说正经事儿的。”
小禾儿一听,就丢下了鸟食,拦住她的去路,说道:“你要见,我非要耽搁你。废话?咱们都是梅香,一样的奴才。怎么听你这话,如今竟像是高我几等一样?”
小禾儿的心里,着实有些不服气。从前,随喜同贵几个仗着是老太太屋里的使唤丫头,和她说话,总是爱拿几分腔调。这也罢了,这府里的人也知道,这伺候老太太的丫头,原比别处的矜贵一些。不想,老太太辞世后,同贵嫁了,随喜调往大少爷屋里伺候,还这样居高临下地和她说话,可是叫小禾儿心里不好受。难道,虽姨娘是姨娘,但到底是二少爷的亲娘,是大少爷的长辈,合着在落雪轩伺候人就是比沁碧馆高贵?
随喜知道话说过头儿了。因就笑道:“小禾儿,我和你开玩笑呢!待回头,我再找你聊天!”
小禾儿见她忙忙的,就在廊下悠悠道:“随喜!我是知道你的心的!你赶着巴结姨娘,好说歹说的,只求去大少爷屋里伺候。无非是想着有朝一日,大少爷发了善心,或一时看走了眼,将你这老丫头收了房,你可顺顺当当地,当他的屋里人!哼,什么我不知道?”
小禾儿说完了,就也转过身子,找刘婶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