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一听,就冷笑道:“随喜,怎么着?莫非你惧了不成?实话告诉你吧,这药丸的毒是查不出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洪氏不耐烦了,这柳墨染和白秋漪回来了,她不能再等了。因就努嘴儿示意随喜。“随喜,你可放清醒点。只要老太太死了,你才当大少爷的小妾!”
随喜咬着唇,将药丸捏在手心,还是犹疑:“纵然如此,我也不想害死老太太呀?”
洪氏听了,就摇头:“你说错了!你这哪是害死老太太,分明是给她一个痛快!老太太这半死不活的,一粒米水不能吃,还又能活几天呢?你让她早些超生了,只怕她去了阴曹地府,倒还感激你呢!”
随喜听了,知自己并无退路了,也就将心一横。她走到老太太的床榻前,闭上眼睛,将手里的药丸颤颤巍巍地放进老太太的嘴里。
洪氏见了,心里满意,因就笑道:“好。”
随喜听了这话,脸上立刻流满了泪水,只不知是悔恨还是害怕。她双腿瘫软无力,待离开老太太的床榻,一下就坐到地上。“姨奶奶,我这是上了贼船,在无回头路了。”
“贼船?你这丫头,倒是会形容,这是康庄的大道!以后,你只有谢我不尽的!”
随喜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老太太,也不知她此刻是死是活。因就问洪氏:“姨奶奶,这会儿老太太果然——死了么?”
洪氏就冷冷道:“死了,这药效力极快的。”压在洪氏心里的大石放下了。她看着床上僵如石头的老太太,想起从前的种种,反而叹息起来了。“随喜,你不要怕。你瞧,老太太躺在那里,多安静呀!这会儿,我要出去了。你好歹就在一旁看着吧!”
随喜听了,更是哭泣了。“姨奶奶,我害怕!”
洪氏就道:“怕什么呢?真正,只有活着的人才让人害怕呢!死人是最听话不过的!晚上,待我设宴给大少爷大少奶奶接风时,你就来报我,说老太太死了!放心,你只管报,府内并无一人会疑你的!”
“姨奶奶,我知道了!”随喜咬着牙又站了起来。
“我的话,你记住就行了!只不过,一会子同贵来了,你可是要拿话好生遮掩过去。那丫头机灵,老太太出殡后,我会将她打发出去!”洪氏说完了,便又伸手拍了拍随喜的肩,笑道:“好了!你就在这里静一静吧!待丧期过了,我帮你与大少爷提就是!就说是老太太生前的意思!”
洪氏出了静心苑,即刻就回了自己的住处。那边厢,刘婶子已将晚膳都设下了。洪氏见了,心里满意。想了一想,便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落雪轩请,这方才显得郑重。
到了那甬道,过了那翠绿的芭蕉丛,越了那牡丹园子,就见儿子低着个头,从那里出来。洪氏见了儿子,心里就有气。因拦住问:“青城,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青城见了洪氏,就笑了笑道:“娘,大哥和大嫂都回来了。娘你是去看望他们的么?”
洪氏却不答,只是道:“你这回来了,不先见娘,却是赶着去你哥哥嫂子屋里,当真是亲热呀!”
青城听了,还是笑:“娘,我和不是来见你了吗?”
洪氏就冷笑:“可你到底将我排在后头了。只是,你去看了,又有什么用呢?终究,那白秋漪也不是你的媳妇儿。你也不过是痴念。”
青城听了这话,默默想了一想,方道:“娘,我不和你说了。总之,大哥和大嫂无恙了,我心里只比什么都高兴的。”
洪氏见他要走,就道:“站住!娘问你一句话,你回答了娘再走不迟!”
“娘,你要说什么?”青城似乎估摸出了洪氏要问什么,一时之间,神情极不自然。
洪氏看了儿子一眼,就道:“莫非,你心里还喜欢白秋漪不成?”
青城听了,目光就有些怅怅。是的,他的心里,还喜欢秋漪。他知道这与伦常不合,但到底无法将心里的执念除去。
洪氏见儿子不答,忽然就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你回房吧。”
青城看着母亲,方苦笑道:“娘,儿子始终不会胡来的。”洪氏哪里想听这些个?白秋漪若还在柳府,青城就****为她心神不宁。这个狐狸精儿,什么时候才能不在她跟前显眼儿呢?看着青城的背影,洪氏就又问了句:“晚上,娘招待你大哥和大嫂用晚膳,你也过来喝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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