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漪一听,心里还是有点儿吃惊。
但听墨染又道:“金陵人多,你住在那里,反不易别人看见。老太太那里,我会去周旋。你继母要的只是银子,自不会去问你的下落。待风声一过,你大可以隐名将自己好生嫁了。”
柳墨染说完,便转头淡淡看着秋漪。为了不耽误她,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如果自己真活不过今秋的话,那秋漪真成了寡妇,那样更出不了柳府了。
“秋漪,你认为呢?”他问询她的意见。
秋漪便转过头来,细细想了一会。如果自己真走了,他身子复又衰弱的话,她于心何忍?再说,她是答应了老夫人的。纵然要走,也决不是现在。
“大少爷,现在您先将病养好再说。我出不出府,却是不那么紧要。”秋漪也不知为何,见墨染提及让自己离开,她的心里,除了有一点喜悦外,还夹杂着一些说不出清楚的惆怅。
不想,墨染听了,目光却是一亮。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的事,如何不紧要?我到底是个废人,你跟在我身边,只是吃一辈子的苦。”
“大少爷,您是个好人。不管怎样,我总得等您的病都好了,我才能放心走!”
柳墨染一听,心里就有些失落。他想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奢求更多。“好,我会尽力将病样好,你放心就是。”
一时,二人都不说话了。
“大哥,大嫂,原来你们在这里呀?”随着一声呼喊,柳青城一阵风般地过来了。他背上负着剑,刚从惠山静虚道长那里回来。
秋漪见是他,就点了点头。青城走到墨染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诧异说道:“大哥,我这两天不见你。你的起色和以前相比,竟是大不一样呀!”
“是吗?”得了弟弟的肯定,墨染的心里更为放心了。
“大哥,您都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青城打趣。他扭头一看秋漪,就带着几分黯然,勉强笑道:“我明白了这都是嫂子的功劳!这洞房花烛夜的,美人在怀,当然比回魂丹还有用的!”
秋漪听了,面上色不禁一红。不过,她知道这个柳府的二少爷,说话行事是个不拘小节的,也就不往心里去。
墨染听了,遂低了低眉,抿了抿唇,不发一言。他身子羸弱,与秋漪相处,半点未想到行房上去。
青城看着秋漪,方收敛了不羁的神情,正色道:“嫂子,我并非有意亵渎,这不过玩笑之言。”他的意思,秋漪也懂。她摇头一笑道:“青城,我不介意的。”
三人在一处,有些话柳墨染纵然想说,此刻当着青城的面,也不能说了。青城觉察出了气氛的微漾,他便嘻嘻一笑道:“大哥,大嫂,我还是走了,不在这碍着你们的眼了。我身上一身汗酸臭味,没得熏了你们的鼻子。”他说完了,便一阵风地走了。
墨染在后,看着青城的背影,淡淡对秋漪道:“有时候,我真是羡慕青城。他和年纪差不多,但该走的地方,无一都走过了。我这二十三年的人生,只不过是虚度。”
说着,他缓缓站了起来,对着秋漪道:“走吧。”秋漪过来了,便安慰道:“大少爷,以后的路长着呢。”
墨染淡淡一笑,看着秋漪要来扶她,便轻柔说道:“秋漪,你就在我身边吧。不必扶着我。”这长卧在榻,谁人都想尽快康复。
偌大的家业,当初祖母操持得何等繁难,他真的想尽早接过,替祖母分忧。
秋漪听了,便点了点头,轻轻跟随在柳墨染的身边。今日楼墨染着了一身淡紫的长袍,秋漪也恰好穿了一件绯色的罗衫,这二人的一前一后上了台阶,仅看着背影,已然十分相配。
一晃,秋漪便在柳府呆了近一月。
这田氏在家里,就开始闷闷不乐起来。这一日,她将李婶子叫来,嘱咐她中午添几个鸭脖子卤菜,就着酒,就和春琴对坐着喝了起来。
田氏边啃着鸭脖子,边道:“你说这柳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好歹秋漪是咱们白家的女儿。这大婚过了,这丫头就该回了府上的老太太,带了礼物,回门看看!”
春琴听了,便也皱着眉,附和道:“是呀,一晃都快一个月了。这柳府是这海陵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该这样不懂礼数吧?”想想,春琴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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