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身边连个贴心的婢女都没有了。
耳边芸香还在喋喋不休:“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七王妃么?没看见慕容管家把你安排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北园么?七王爷根本就没有要临幸你的意思!真可怜,刚抬进来就要守一辈子活寡,要是我,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啪!”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芸香的脸蛋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对上的陈西宁犹如地狱幽魂般的罪恶眼眸。
“我再怎么落魄也还是七王爷的夫人,是皇上亲自赐下的女人,你说我杀了你这个贱婢,七王爷会为了你处决我么?”陈西宁恶狠狠地说道。
芸香此刻才感觉到一股子寒气从脚底心冒出来,因为陈西宁讲的全然没有错,她只是个婢女,可是连妾都不如的,陈西宁要处置她易如反掌,七王爷又怎么会为她出头与皇帝对着干呢?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夫人恕罪!”芸香立马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
陈西宁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哪怕是最低贱的奴婢也亦然。她跨过芸香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吃那些已经冷掉了的晚饭。菜,是普通的三菜一汤,连陈家最下等的仆人吃得都比这些好,她不相信富可敌国的七王府会穷到用这种份例招待侍妾,不过是故意为难她罢了,怎么,想给夏莫然报仇?不错,陈燕亭刺杀她是自己授意的,可是那又如何,夏莫然不是照样活蹦乱跳么,用得着抄家灭族来惩罚她吗?
陈西宁吃得味同嚼蜡,但还是把所有得饭菜都吃光光。待吃好,她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这才叫芸香起身。
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婢女终于乖觉不少,她淡淡地吩咐道:“去打水给本夫人沐浴,本夫人待会要去墨竹楼。”
吓?这样了还要去勾引王爷?芸香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见陈西宁狠戾的眼神瞪过来,她才慌忙道:“奴婢这就去,请夫人稍等。”
陈西宁对着窗外的月亮,目露凶光,既然她已经入了地狱,那也要把所有人一起拉进地狱才好……夏莫然怒气冲冲地冲进七王府时,慕容管家和陆嬷嬷正在手把手地赏月,看见眼前一道人影飘过,慕容管家疑惑地揉了揉眼:“阿月,刚才有没有人经过?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四小姐?”
那可不是四小姐?陆嬷嬷心中腹诽着。她估摸着出了皇宫,夏莫然就该找他们王爷来了,没想到憋了几个时辰才来。不过时间憋得越久,怒气越甚,今晚墨竹楼可要热闹了。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侍卫和冥衣卫都没有出声,说明是自己人,你呀,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陆嬷嬷横了慕容管家一眼说道,后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被心爱老婆子的那一眼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又执起她的手胡乱摸了一通。
陆嬷嬷喝了一口香甜的花茶,似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我看那个芸香也是个不安分的,你怎么把这样的丫头选进了王府?”
说到芸香,慕容管家可得意了,摇头晃脑地卖了关子:“我是故意选她的。”
这下陆嬷嬷不解了:“王爷最忌这样不安分的人,你还故意选她?”
慕容管家得意地回道:“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陈西宁居然让陈燕亭刺杀四小姐,好不容易她被夺了封号,又成为了爷的夫人,我可不得找个厉害的丫头,好好磨磨她,让她知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好动的。”
陆嬷嬷沉吟了片刻道:“你恐怕不能如愿了,这种事我在宫中见得多了,陈西宁虽然如今身份大不如前,可好歹还是王爷的夫人,是芸香的主子,况且又是皇帝老儿亲口封的宁夫人,王爷不能对她如何,只能打发到偏僻的北园眼不见为净。这种情况下,芸香如何有胆子和她对着干?”
慕容管家略一想便想通了关键之处,大叫一声“糟”,也顾不得和陆嬷嬷花前月下了,跳起来就要往北园冲,好去挽回自己的过失。
陆嬷嬷忙拉住他道:“你也别急,一个晚上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明天再寻了牙婆来挑个机灵又本分的,好好看住陈西宁就是了。”
慕容管家经她这么一劝,这才作罢。
没想到此时有侍卫通报说太子来了,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么晚了太子为何会造访七王府,难道说是为陈家而来?不管怎样,两人都没了赏月的心情,纷纷起身,陆嬷嬷往房中走去,慕容管家去接待太子。
夏莫然赶到墨竹楼时,周围一个侍卫都没有,反倒是门口站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婢女。
不是说七王府从不找婢女的吗?这女的又是谁?夏莫然气得肺都快炸了,小宇宙瞬间爆发,不由分说就要闯进去。
不过手还没碰到门,芸香便身子一扭,拦在了她面前。
芸香跟着陈西宁来墨竹楼时,起先还有些害怕,怕陈西宁得罪王爷连累了自己,没想到她们一路进来,并没有人阻拦,她的心思便活了。
她的小九九陈西宁又如何看不出来?自然也不会让她得逞了,只让她守在门口,并不让她跟着一起进屋。
芸香本一肚子气,如今看到夏莫然一张美得犹如神女下凡的脸,更加又嫉又妒,当然也没了好脸色。
夏莫然眸子一冷,只听芸香高傲地说道:“你是谁?我们宁夫人正在里面伺候七王爷呢,你不能进去!”
她当是谁,原来是陈西宁这个女人又不安分了。夏莫然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芸香,轻轻一击掌,冥兰便从暗处出来,抓住芸香就把她扔了出去。
夏莫然反剪着手,气鼓鼓地踹开了门。
屋中,陈西宁正潸然泪下地诉说着许多不得以,无非是陈燕亭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晓,如今全族被灭,她有多么可怜云云。
桌上正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鸡人参汤,是宁夫人第一次上任,体恤王爷太过辛苦,特地为他熬的。
听到“嘭”一声,见门十分暴力被人踹开,哭得梨花带泪的宁美人表示吓坏了,猫着身子就往王爷怀中钻,寻求安慰。
死女人,拿鞭子抽姐时也没见你如此温柔么?夏莫然两眼冒火,恨不得把那双扑在宇文谨胸膛上的狼爪子剁下来。
宇文谨看到她喷火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暗道放陈西宁进来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否则怎么会看到她吃醋的样子?宇文谨不着痕迹地避开陈西宁的碰触,端起桌上的碗就往嘴里送。
这乌鸡汤可是宁夫人的一点心意,端进来时特意附上银针一枚,戳一戳表示无毒无公害,可以放心大胆地食用。
陈西宁见他愿意吃,欣喜得跟什么似的,汤里虽没有毒药,可是有男女同床的必备良品合欢药,这种药银针是试不出来的,因为太过高兴,陈西宁忽略了宇文谨避开她的事,连杵在门口的夏莫然也一并给忘了。
夏莫然见这场景,哪有猜不出陈西宁是干啥来的?可恨宇文谨平时表现得不近女色,一旦真有了女人,马上变了样!
她才不能让这对狗男女得逞!
夏莫然一把夺过了乌鸡汤,仰头一倒,宁美人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全都进了她的肚子,更甚者喝完她还朝宁美人砸了砸嘴,嫌弃道:“太补了,你难道不知道阿瑾本就阳火过旺,大夏天的喝这样的汤,你是想让他七窍流血而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