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无所谓的,她本来就没把他看作自己的夫君,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失了宠爱。
只是看着身边再次增加的人手,想到逃跑无望,经常让她难忍忧心。生怕哪天忽然就听到傅云修身份暴露、云家获罪,噩梦重演。
也许,她不该总想着不好的后果。
云溪试图安慰自己,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女红上,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傅云修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除了运气好之外,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最重要的是,反正她现在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又何必再想那些事情,自寻烦恼呢?
这么想着,云溪每天都忙于缝纫编织刺绣,一刻都不让自己闲下来。夜里睡不着觉,也点着灯继续劳作,每天都是起早贪黑。
她依然被软禁在自家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几天之后,春兰忽然请她出府一趟,说是傅云修已经安排了马车在外等候。
“出府?”云溪皱起眉头,“他要我出府做什么?”
“主子说是要为回大昭做些准比,顺便也让夫人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主子还说,请夫人记得带上少爷一起,也好全家享享天伦之乐。”
透透气、散散心?
这家伙又想搞什么鬼。难道这时候才想起来,要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找她算账?
“我不去。”云溪不屑道,“告诉他,我现在又不想透气散心了。”
春兰行了个礼:“主子说了,如果夫人不想去,就要我们想办法‘请’夫人去。还请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云溪气笑了:“……什么?”
这男人果然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霸道的德行。
她还能说什么呢?云溪知道春兰说的“请”是什么意思,也毫不怀疑她确实做得出来。春兰是傅云修的人,院子里全都是傅云修的人,他们根本不在乎云溪说的是什么,任何时候都只会听他们的“主子说”。
“那就走吧。”
云溪也懒得费口舌了,抱起越哥儿,认命地跟着春兰往外走。
手边没有自己的人,只能像这样处处受制于他人。云溪想起青萝,那原本是她最信任的丫鬟,却前世今生都背叛了她。而自从送走青萝之后,云溪身边就没有得用的人了。
这样可不行,得尽早培养自己的左右手才是。
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跟着春兰他们出了云府。只见果然有一辆马车在外等候,却不是傅云修常用的那辆,也不是云府的马车。
云溪心中疑惑,正怀疑是不是春兰撒了谎。
此时马车却开了门,傅云修从里面探出上身。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云溪才吃了定心丸,安心上车。
关起车门,云溪开始打量傅云修的表情。
这家伙在人前人后不是同一张脸,在外人面前总会表现得与她多么恩爱。当然,云溪必须承认,在这一点上,她也是一样的。除了那天晚上,当着柳明风不给傅云修面子,其他时候,只要有外人在场,云溪也会尽量表现得像那么回事儿。不说扮演好妻子,至少装得像个妻子吧。
而在独处的时候,就没有必要装了。就比如,现在。
云溪猜测傅云修这次叫她出来,就是要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找她算账。只是不知,他具体想搞什么名堂。
然而看了半天,云溪也没从傅云修脸上找出任何一种意料中的表情。
傅云修一脸的温和从容,一点也看不出他在生气。这可不像云溪所熟悉的他。傅云修这个人,虽然掩饰内心的功夫很到位,可那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私底下,或许是觉得没有必要,他并不会在和云溪独处的时候假哭假笑。
“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傅云修忽然道,“还是太久没见面,夫人想我了?”
云溪闻言一愣,不自在地别开脸:“我只是在看你搭错了哪根筋,莫名其妙地把我教出来。”
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傅云修却并不生气,还脾气很好地微笑:“怎么就是搭错了哪根筋呢?夫人前些日子不是说,关在家里闷得慌,想出来透透气、散散心吗?我这不是特意如你所愿,陪你出来透气散心,怎么你还不高兴起来了。”
云溪:“……”
骗人的吧,这家伙是傅云修?
定定地看着那张怎么看怎么违和的笑脸,云溪不禁怀疑,难道现在她和傅云修在独处只是错觉,其实这儿还有别人在看着他们?不然傅云修做出这副好好夫君的样子是给谁看?
再不然……
“你到底是谁?”云溪紧张地问,“为什么扮作傅云修的样子?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怎么收买了春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