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只是点了点头便从那墙上取了两把弯刀快速出了门去,连一句话都没有。
仿佛这世上根本就不该有他这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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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
月色朦胧。
阿七坐在树梢上,看着对面军营里的灯火。
灶下的柴禾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上面的大锅里炖着一锅大骨汤,汤汁发白如涟,发出诱人的香味儿。
“咔嚓。”
阿七抬起面具在那干硬的馒头上咬了一口,侧耳听着那营内的说话声。
这种感觉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他只有一个名字,叫做“七”。
终于,半个小时过去了。阿七朝那锅已经熬白,将要给全军食用的汤锅看了看,便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用糯米纸包成的小袋子来。
红色的粉末是“观音脱衣散” 黄色粉末是“如来大佛棍”。
阿七想了想,便随手把这两包药扔到了草地里。
他不屑于用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更何况是田武强塞到他手里这种正常地方都买不到的“神药”。
夜已经深了,阿七揉了揉肩膀便站起身来纵身一跃,向那远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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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宗主,黑冥军昨晚驻扎在九里河,应该在今天上午到达柳芙城领队有两人,分别是锏无常典邵和琵琶鬼关庆,其余人数不多。”
阿七站在他前面将昨晚看到的东西说了一遍,之后便站在那里等他的回答。
“嗯。”
苏齐应了一声。
“阿七,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狗屁的少宗主了,你叫我苏齐好么?”
他微笑着摸了摸阿七的头,却不知在那面具下阿七的脸已经红了大半。
“嗯。”
阿七低下了头,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就是一条疯狗,只要有人敢动苏齐,他就得上去狠狠咬那人一口。
他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也不想知道。
时间一直快到了正午,今天是黑冥宗借道的日子,所以街上的行人也少得出奇。
苏齐的手里紧握着那对长刺,黑冥宗的队伍已经不远了,只要他们出现,苏齐就会和所有人一同出手。
终于,黑冥宗的大旗出现在了城门口。
就在车队的最前端,三名趟子手正骑着坐骑向城内赶来。
“三阶紫晶狮啊……啧啧,这后面可不知道还有多少,这事有点棘手了。”
田武把手里的战刀靠在身旁,他对黑冥宗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是来抢甜头的,要是把老命搭在里面未免太不值得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左右权衡一下。
“田武田刚左右二路,阿七从后方拦截,上。”
只听苏齐一声令下,那隐藏在街边的三人便由三路向车队扑来。
“锏无常你个狗贼,给大爷出来。”
“轰。”
苏齐从屋顶一个箭步冲下,右手罡气爆出,拳头狠狠向那最前面的车里砸去。
漆色的车板被砸出了一个人头大的窟窿,苏齐探身向那洞里看去。
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苏齐心里猛地一沉,右手一把将那挂在车前的大旗扯了下来,那上面的图案竟就这么掉了大半,再一抹,那图案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个十分简单,却又与阿七的面具十分相似的图案。
看着那黑黑的手指苏齐咽了口唾沫。
“是炭沫!妈的,这是偏旗,咱们都被锏无常那龟儿子給骗了!给我抓住那两个开路的!”
说是迟那时快,田武和阿七几步冲到那早已跑出十多米远的三人面前,双手武器齐开向上一轮便将那紫晶狮的脑袋劈成了两段
那三人看紫晶狮的死相赶忙要跑,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各被一只手死死抓住。
“咔嚓。”
双臂关节臂一齐卸下。
这种能被人用作金蝉脱壳中重要替身的手下一般都是“打死不开口”的硬茬子,想要防止他们自杀就只能把事情都做到极点。
苏齐的右手一把握住了那人的颧骨。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三人的颧骨已经被同时捏了个粉碎,猩红的血液从嘴里流了出来。
随着血液一同被吐出口腔的,还有两排整整齐齐的牙齿。
“田武,咱们该干点儿正事儿了。”
说完,苏齐一脚将旁边的屋子大门踢开,右手提着那半死不活的囚徒便一步踏了进去。
“这位爷……您这是要……啊——”
“啥也不要,给你点儿钱快滚,这屋我们头儿用了。”
田武看着那屋里一脸惊恐地店主破口大骂道。
“大爷……我这……”
“滚。”
田武本就生得人高马大,又外加身上还提了把大刀,左手还有个血淋淋的活死人,这店家看见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赶紧抱着脑袋“滚”了出去。
“把这三个人捆房梁上,等过过会儿他们醒了,有什么手段你就都给我使出来吧。”
“行。”
田武面色一狠,眼里放出了嗜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