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满脸黑线,换句话说,这些日子真的被他当猴子耍了!
一会儿,他睨向香瑟瑟气急败坏反驳:“不,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他一个不小心出手重了就能伤了我?你当他有多了不起,他有什么能耐可以动我半根汗‘毛’。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理由让着我,屁理由!压根就是他害怕,只要我跟他实干,他的帝国梦就毁于一旦!”
香瑟瑟轻敛眸‘色’看向窗外又稀疏飘落的雪‘花’,别有意味喃喃道:“对呀,有什么理由呢?”
慕容忆越想越觉得憋屈,被他莫名躲让,仿佛自己真的不如他鬼皇似的,磨了磨牙,他一掌拍到桌面上,咬牙切齿道:“不敢跟我较量是吧,今晚我直接杀到他的驿馆去,看他能不能动我分毫!”
“三千两。”
忽然听见香瑟瑟低沉的声音,慕容忆‘迷’‘惑’侧头看她。
香瑟瑟沉下脸来,指了指被他拍出了一个深凹掌印来的桌子,冷声提醒:“赔我楠木桌子,三千两。”
“……”慕容忆汗颜。
香瑟瑟拂袖往楼上走去,上了一个阶梯,侧头看他提醒:“你估计不到他来的时间,能估计他离开的时间吗?”
慕容忆‘迷’‘惑’皱下眉头,琢磨了会,讶然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离开了苍月国?”
香瑟瑟浅浅低笑,往楼上走去。
不久,三国就拟定了会审的时间和地点,三月三日在天银国南都的蔺和楼举行。
一个月后,冬雪初融,绿芽‘抽’枝,百‘花’陆续绽放,到处呈现一派勃勃生机。
此时浑身狼狈、满脸污垢的香瑟瑟和纳兰北峰在这‘春’意盎然的绿道边,可怜兮兮地各自端着一个干涩的馒头咀嚼,还是最后一个馒头,眼看着望眼无尽的绿道,骤感无限心塞。
为何这么凄凉?
还在苍月国的时候,六十年前关于都狼国的预言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为了转移视线,方便行动,香瑟瑟让问老头假装成自己坐在马车里,带着慕容忆灵隐等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而她呢,带着纳兰北峰一块上路。
纳兰北峰随她同行是因为旭王府被迫迁到都狼国去,他不愿意面对纳兰褚旭,所以就追随着她。
关于旭王府的是,懿贞太后感念旭王府对纳兰褚旭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提出让他们全族迁到都狼国,好好供养。
之前瑜贵妃和懿贞太后先后到旭王府施恩,表现十分亲近,在外人眼里,他们跟都狼国的人已经“如胶似漆”了,若继续留在苍月国,轻不得重不得,将来若是都狼跟苍月开战,肯定被当做‘奸’细,首当其冲。
虽然知道自己跟纳兰褚旭并无多少恩情,但面对这骑虎难下局面,他们只能无奈答应迁徙到都狼国去。
纳兰北峰不想面对纳兰褚旭,又听闻香瑟瑟要去天银国了,便主动请缨护送。
当然,即使他没有主动说要跟来,她还是会请他跟来的,因为他懂机关术。
只是,她实在高估了自己和他的闯天涯的能耐,一场风沙刮来就扰了路线,现在都不知道往哪去了,徒步三天才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看到一条正常的路本该惊喜,可是走了那么久,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眼看只剩下最后的干粮,路还是望眼无尽,浑身疲惫得厉害,且初‘春’寒凉,食不果腹,再这样下去,怕真的要冷死饿死在路边。
“嫂子,我们是已经在进入天银国了吗?”纳兰北峰可怜巴巴问道,无意流转目光,看见走来一个人,他忽然‘激’动喊道,“嫂子你看!有人!”
香瑟瑟旋即转头看去,不禁皱了眉头,走来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蓬头垢面,比他俩还不济,看他狗眼残存的模样随时能倒下。
她收回目光轻声道:“别说话了,留点力气,歇歇脚又要起程了。在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走出去。”
虽然类似的话在走出大山之前已经说过好多遍,但是,还必须继续说,只有这样才有力量坚持下去。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个看似就要倒下的人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向这边冲过来,纳兰北峰禁不住惊呼一声:“嫂子!”
香瑟瑟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触电般转过头来,那个人正好扑到了她脚下。
“求求你……给我点东西吃……”
被他脏兮兮的手抓着自己被枝叶勾破的衣服,香瑟瑟蹩蹙眉心把自己本来也脏兮兮的裙角掖回来,低头看了眼这个蓬头垢面的人,仔细看来,是个跟纳兰北峰年龄相仿的少年。
“求……”
那嘴‘唇’干裂的少年正想再次抓住香瑟瑟的衣角,香瑟瑟顿时沉下脸冷声警告:“你再碰我裙子一下,休想我给你东西吃!”
少年一听触电般缩回手,连忙爬起来像只蟹似的跪坐在地上,吞噎着唾沫,望眼‘欲’穿看着她手上剩下的半块馒头。
香瑟瑟这才把手上的半块馒头给他,再紧蹙眉心拢了拢自己的裙子。
并非因为嫌他的手脏,而是这裙子被树枝勾得支离破碎,刚才他扑上来一扯,差点没把她的裙子直接扯下来,这才喝住了他。
“嫂子……”见她把仅剩的馒头给了一个陌生人,纳兰北峰禁不住低喊了声。
香瑟瑟侧头看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咱们该起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