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庭看清这男人的容颜,顿时大吃一惊。
这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当今的皇帝!
“父……父皇……”聂云庭怔了怔单膝跪下来。
皇帝眸色冷沉,盯着跪在地上的聂云庭,冷声道:“朕不出来散散步,还不知道你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
聂云庭暗暗剜了纳兰褚旭一眼,结结巴巴道:“儿臣……儿臣……儿臣只是听闻纳兰褚旭跟大皇兄……”
“这是朕放的风。”皇帝打断他的话冷声道。
今晚的一切都是他让纳兰褚旭设的局,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这个聂云庭在一晚之间可以弄出多少帮手来,他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低头的聂云庭无奈冷笑,原来自己是被这老子算计了,此刻还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
过了好一阵子,聂云庭安排的其他人随后而至,一一被皇帝拿下。
皇帝先行离去,被铐了手镣的聂云庭由纳兰褚旭亲自押送。
纳兰褚旭转上马车,早已坐在里头的聂云庭冷冷低笑道:“纳兰褚旭,这回你心里凉透呢?本皇子借你父亲兄弟打压你,现在你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算计得比本皇子还阴险。把你看作头号敌人,真是本皇子最错误的事情。”
“三皇子过奖了。”纳兰褚旭不咸不淡浅笑道。
自从穹戈夫人回城还把聂云庭从囚禁中提出来,皇帝就开始警惕。因为他深知这个女人的能耐,时刻担心的聂云庭会趁机谋反。所以让纳兰褚旭设局,查看这个聂云庭到底在这京都隐藏了多少人。
既然是皇帝提出来要灭聂云庭,那纳兰褚旭自然不会客气。
“白若惜是你的人?”聂云庭试探问道。
纳兰褚旭莞尔低笑,侧头看向他反问道:“怎的,她不是你的女人吗?你还真以为每个男人都会被美色所惑?”
白若惜么,他早就知道她跟聂云庭有染而且知道她接近自己是为了替聂云庭办事。
也罢,他正想设局让聂云庭自己跳进来,这个女人可充当桥梁,他只好逢场作戏了。
故意透露千机锁的事情,为的就是让聂云庭觉得自己差点陷入死局,而相信白若惜的话。
且以聂云庭的性格,知道自己差点被害,定然会马上想办法反咬一口,恰好有兵器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聂云庭侧过脸去冷冷低笑,再回过头来看他,冷笑道:“纳兰褚旭,你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第一次,因为太子的事被他挫败,让皇帝彻底相信自己有谋反之心。
而这一次,直接是借皇帝之手抽掉自己的筋骨,让自己全军覆没。
他冷冷低笑,这个纳兰褚旭,真的是自己的噩梦呀!
“不深不浅,只是你永远也看不到底。”纳兰褚旭淡然笑道。
聂云庭轻嗤不语,他现在想的是,是纳兰褚旭的城府深,还是聂云怒的城府更深。
现在纳兰褚旭光明正大地借皇帝的力量为聂云怒铲除异己,不管这件事的结局最终怎样,似乎完全跟他聂云怒不沾边,他聂云怒宛然成了局外人,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刻,他只恨自己太相信女色,恨自己低估了纳兰褚旭和聂云怒,更恨自己低估了那个父亲对自己的痛恨程度。
当日纳兰傅晔处心积虑要谋害纳兰褚旭的时候,他还曾叹纳兰褚旭可悲,没想到自己同样落得这个下场。
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从皇帝的打压中走过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皇帝会那么直接那么干脆地设局。
应该是惶恐穹戈夫人的势力,才快刀斩乱麻吧。
聂云庭笑了笑,微闭眼睛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出了皇榜,聂云庭起兵谋反,被贬为庶民,终身囚禁于凌和殿中,任何人不得探视。
白若惜听闻这个消息,猛然吃惊。
此刻的她还在纳兰褚旭的府邸,昨晚交代了鬼市的概况,她还让淮寅将她送回来,免得被人起疑。
现在得知聂云庭的消息,却发现房中的琴已经不见了。
“嘭……”
忽然一阵阴风将门打开。
白若惜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回过身来却见脸色阴翳的纳兰褚旭,她悻悻倒退几步,试探问道,“你……你……你利用我?”
知道聂云庭出事,她已经察觉到端倪,这一刻,看着这个脸色阴翳的男人,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看透他。
纳兰褚旭冷冷低笑道:“你不是想往我身上打探消息,我成全你罢了。”
昨日书房里的只不过是他跟聂云怒演的是一场戏,不,一直都是戏。
整座宅邸的人都在跟她演戏,只是那阿虎愚钝,也把自己陷入戏中差点害了香瑟瑟。
白若惜咬了咬唇,试探问道:“你早知道我跟三皇子的关系?”
纳兰褚旭侧目睨向她,戏谑反问:“我不早就警告过你了么?”
白若惜忽而想起那次在荷花池边,他骇人的警告,原来早就被他看穿,他藏得那么深让她无法察觉,忽冷忽热,只是为了欲擒故纵么?
她无力低笑两声,绕到他跟前责问:“你对我的好,只是为了利用我,对付聂云庭?”
“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纳兰褚旭淡然反问,嘴角的笑找不到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