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脚踝处的脚环,心头忽痛,她顾不得穿上鞋子,直接向外走去。
守在屋外的灵隐看见她素衣散发出来了,微吃一惊,忙上前来伸手拦她。
香瑟瑟神色薄冷,拂开她的手,直接传进旁边的浴室,提起手来拨开垂下来的纱幔,薄雾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泡在烟雾缭绕的浴池中纳兰褚旭。
纳兰褚旭知她来了,微讶,但没有回头,许久,却见身着衣服的她迈入池中,他禁不住噎了一口唾沫,别过脸去冷声问道:“回心转意,过来给为夫搓背?”
“我只问你一句话。”香瑟瑟垂下眼眸看他,郑重问道,“你今天所说,是否句句出自肺腑。”
纳兰褚旭微握浸泡在水中的拳头,许久,提起沾满水的手来拨起黏在额上的发鬓,没有说话。
沉默了许久,香瑟瑟忽地冷笑,转身走去。
纳兰褚旭提起手来抓住她的手,使劲将她拽到怀里,水花飞溅,将她紧拥沉默不语。
所有冷言冷语都抵不过她的一个眼神,如同冷刀般的眼神。
沉默许久,他才轻声道:“你之前不是说,厌恶我对你忽冷忽热的讨好吗?这穹戈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能让她察觉你身怀异香的事情,我不希望你跟她有任何冲突,所以让你留在这。怕你误会……我这是别有目的讨好你,所以,说了些伤你的话。”
当然,有一句话他藏在心里:我知道你是个护短的家伙,所以绝不能让你跟她杠上,绝不让你有分毫损伤。
又沉默了一阵子,香瑟瑟轻声问道:“纳兰褚旭,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须要维持下去吗?”
纳兰褚旭指尖盎动,拥抱她的力度再重了一分,许久,沉沉道:“怎的,当初给你戴上合卺玲的时候不是说好一辈子的吗?你想反悔?”
香瑟瑟轻摇头,沉默了会,若有意味道:“我们之间虽然谈不上感情,但是,既然我嫁给了你,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直到……你违背我们所有的约定为止。”
纳兰褚旭低低浅笑,莞尔笑道:“那香瑟瑟你记住了,你这一辈子都会是我的。”
“松手吧。”香瑟瑟轻声道,身后的纳兰褚旭这才缓缓松开手,香瑟瑟没有回头看他,伸手挽起漂浮在水面上的毛巾,紧接着说,“你,背过身去。”
纳兰褚旭听见这话心跳节奏骤然加快,此刻自己沐浴在水中,而眼前这个女人因为被水打湿了身上薄透的单衣,那妙曼的曲线先露出来。
鼻尖一烫,鲜红的液体滴落水中弥散,纳兰褚旭忙捂住这不争气的鼻子背过身去,双手交叠趴在浴池边。
成亲快大半年了,还从来没试过共浴一池,还有这人儿代为搓背,呼吸难免有些急促难耐,脑袋里却早已是浮想联翩旖旎一片。
不料,香瑟瑟突然站起来,直接双手用毛巾蒙住他的嘴脸,继而狠狠往他背上踹了一脚。
“嗷……”纳兰褚旭愕然凸起双眼惨叫一声,只是声音已被毛巾隔绝,内伤刚好,且又与负春秋大战一场元气尚未有恢复,没想到这小妇人如此恶毒!
他狠狠抬起眼眸,正好碰上这愤怒的人儿迈步上台阶,沾满眼帘的全是那湿裙下的乍泄春光,顿时恨也不是恼也不是,两个鼻孔率先不争气鲜血直流。
翌日,纳兰褚旭才刚从屋里出来就碰上了往这边走来的白若惜,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他迎上去关切问:“怎么呢,你脸色那么差。”
白若惜用帕子拭了拭两鬓的虚汗,轻摇头温婉笑道:“没事,或许是睡不稳,精神差点。”
“是不是不习惯?”纳兰褚旭轻声问道。
白若惜眉心轻蹙,捻着帕子的手轻抵胸口,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呢,感觉心里很虚,难以入眠,又或者睡着,觉得难以呼吸。”
纳兰褚旭提起双指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讶然道:“怎那么冷?”
白若惜抿唇低笑道:“我这人向来身子虚,易冷,现已深秋,才会这样。”
纳兰褚旭忙把自己身上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低沉道:“以后出门多穿几件衣服。”
白若惜凝视着他温柔的脸许久,双手拽着他披在肩上的衣服,羞涩低眸,温婉道:“你是要去给太君请安吗?一起吧。”
站在门边的香瑟瑟看见二人并肩远行的背影,心不知是何味,低头看了看抱在手里的青色轻袍,冷笑自嘲一声,黯然把门关上。
出了凝晖堂,白若惜轻声问道:“我觉得这穹戈夫人和三皇子这次是针对你而来的,你打算怎么办?”
纳兰褚旭气定神闲,双手负后阔然迈步,嘴角噙着一抹诡秘的笑弧。
白若惜打量了他两下,试探问道:“你已经有了对策?”
纳兰褚旭轻作点头,淡然笑道:“适当的时机,再告诉你。”
“嗯。”白若惜轻轻应了声,抬眸向前看去,却见云婆搀扶着太君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药箱的郎中。
“奶奶,你怎么往这边来呢?”纳兰褚旭快步迎上去,扶住她的手,浅笑道,“旭儿正打算过去给你请安。”
太君侧头看他,略带诡秘低声道:“你不是说瑟瑟不舒服吗?今晨华大夫来给奶奶请平安脉,奶奶特意带他过来给瑟瑟把平安脉,让他给瑟瑟开几副药调理身子,定能一索得男。”
纳兰褚旭无奈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