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兰褚旭凝视了她一阵子,收回目光,浅笑道:“当然不介意。”
白若惜再轻抬眼眸,温婉道:“你还没回答我了,在我失去的记忆里,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样认识?纳兰褚旭在心里默默询问自己,至今回想起来,那似乎只是一个梦,只有他一个知晓的梦罢了。
收回思绪,他莞尔一笑,反问道:“为何这样问?”
白若惜低下头去,轻拽手帕,掩饰笑道:“只是突然想知道。”沉默了一会儿,轻抬眼眸,不敢看他的眼睛,凝视着他的眉毛,若有意味道,“现在问……还不算太晚吧?”
纳兰褚旭凝视了她的眸子许久,提起手来轻碰她的发鬓。
白若惜情不自禁躲开了他的手。
纳兰褚旭把手收回自然垂在身侧,莞尔浅笑道:“不晚。但是,与其纠结过去,倒不如向前看。”
白若惜抬眸看他,抿唇浅笑,再提起手中的纸张说:“那我们先把所需木牌找出来。”
香瑟瑟琢磨回廊处垂挂的木牌,慢步前行,才刚转过拐角就被撞了一下,“吖……”她踉跄倒退两步,手中的纸张飘落地上。
“哟,这香宜薛被休下堂还写得一手好词,护国公府的女人,真是不耐呀。”纳兰明珠捡起地上的纸张戏谑笑道。
香瑟瑟伸手要夺回,纳兰明珠连忙将纸张藏到身后倒退两步,再把上边词细细琢磨,睨向香瑟瑟冷声道:“本郡主以为你这小贱人只是嘴上不饶人,没想到勾引男人也一手,连自己的姐夫都不放过。”
“郡主说够了吧。”香瑟瑟一手夺过她手里的纸张,转身就走。
纳兰明珠睨向她的背影冷声叱喝:“在浠水湖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你跟聂云庭是一伙的,否则,他怎么会去救你?小贱人,你走着瞧!”
香瑟瑟懒得回应她,快步走去。
一炷香后,众人回到了厢房里头,聂云怒一脸晦气拂袖而坐,他自认用字精辟,却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临时修改,也只是匆匆凑合。
纳兰明珠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凑不足字眼,也是临时作了修改。
她暗暗剜了香瑟瑟一眼,心里甚是纳闷,她明明把香瑟瑟所需的字眼藏起来了,为此还顾己失彼,竟没想到她还能把香宜薛所作的词找齐了。
聂云怒往纳兰明珠多余的字眼一瞧,才知道那竟然都是自己原本所需的,没想到全被她捷足先登,他咬咬牙,只好沉住气,脸上笑意依旧,心里却默默把她给记住了。
香瑟瑟惬意把手中的酒饮尽,刚才被纳兰明珠碰撞,是故意把手中的纸张弄丢的,因为那并不是香宜薛所作的词,而是她把聂云怒的词默写下来了。
各组人把所作的词用木牌列好之后,一边弹奏自己所作的词,一边吟念。
虽然纳兰明珠和聂云怒的文采不凡,但因为词眼不足,以至失了风采。
香宜薛因为徐云平的事情,所作之曲也是平平。
白若惜倒是赢得不少喝彩声,人人称赞。
最后显露才艺的是叶留书,众人甚是期待,岂料,他这一组却主动认输了。
于是,白若惜和纳兰褚旭得了一双心有灵犀玉佩,而叶留书这一组被罚做一件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众人甚是期待这两位闻名京都的大才子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就由我先来吧。”叶留书温沉道了句,指尖轻拨琴弦,深眸处倾泻柔情。
出人意料的是,这叶留书不仅所奏之曲情意绵绵,所作之词更加缠 绵哀怨,此人向来洁身自好,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但奈何词曲精妙,随述说****之意,却一点都不庸俗。
“好!”席上的人禁不住鼓掌喝彩。
纳兰明珠轻蔑冷哼,睨向叶留书戏谑问道:“彰显这曲,这词,就是你一直想做的?”
难道此人平日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暗地里却一直想着污秽之事。
白若惜迷惑问道:“叶公子作得一首好曲,为什么认输呢?”
叶留书怪不好意思低头笑笑,目光往某处瞧了一眼,抱歉道:“委屈华公子陪我受罚,只因我想成亲了。”
众人讶然一惊,这个发誓终身不娶的男人,竟然说他要娶妻了,而且还要用这种方式来宣布。
“叶留书竟然说他想要成亲!”
“你说要成亲?”
“你不是发誓说终身不娶吗?”
“你真要成亲?”
“那家闺秀入了你大才子的眼?”
席上疑问纷纷四起,叶留书沉沉吸了一口气,若有意味道:“之前不娶,只因今生认定之人早有所属,现在想娶,只因我想好好守护她。”
说着,他深呼吸,把目光落到香宜薛身上,恳切问道:“宜薛,自从那年夏,在梨园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我今生要寻找要守护的人。我可否有机会,好好地守护你,照顾你?”
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香宜薛讶然看着他,久久说不上话来。
纳兰明珠看在眼里甚是气愤,在众人惊喜的欢呼声中,愤然离去。
宴会散后,白若惜说要给太君买些东西,让纳兰褚旭送香瑟瑟回府,便先行离开了。
聂云庭追上白若惜,抓住她的手腕进入小巷,将她逼到墙角,不悦责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若惜看着他薄怒的脸,冷笑一声反问:“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做你最优秀的棋子。”
聂云庭二话不说直接吻上她的唇,白若惜紧搂着他的脖子迫切回应他的索要。
聂云庭狂热地占有她的美好,带着粗野的喘息声,迫不及待将她抱起来向最近的酒楼厢房赶去。
一阵翻云覆雨后,聂云庭从帐中伸出手来扯过自己的衣服,白若惜轻挽纱帐,把软若无骨的手轻搭在他的手背上。
聂云庭沉沉吸了一口气,低沉道:“回去吧。”
“哪里?”白若惜凝视着他的脸呢喃。
“你知道。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聂云庭推开她的手,再穿上自己的衣服。
白若惜盯着他无情的背影,绕过他,穿上自己的衣服,背对着他冷声道:“纳兰褚旭喜欢我,我可以利用他的感情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让你回去!”聂云庭抓住她的手腕,竭斯底里吼道,“你为什么非要践踏自己?”
白若惜忽然落泪,回过身看他冷怒的样子,哽咽道:“自从遇上你,我再也高贵不起来。是你让我不停践踏自己。我只要你爱我!给我一个承诺!”
聂云庭狠狠紧抓她的手腕,差一点没将她的骨头拧碎,微闭眼睛甩开她的手,别过脸去冷声道:“你没有做棋子的能耐。”
白若惜盯了他许久,咬牙道:“我会证明给你。”说罢,她抹着泪跑了。
第二天,京都的大街小巷疯传这两件事,一是叶留书向香宜薛求婚,早已把香宜薛被休的事情盖了过去;二说的是香瑟瑟不知廉耻勾引自己的二姐夫,不少憎恨小三的妇孺天天在背后咒骂她。
旭王府内对香瑟瑟的议论声更多,加上之前的事情,对与她有关的人和事都嗤之以鼻。
而香瑟瑟本人呢,似乎完全没有外边的谣言所困扰,看完手中的帖子,眉头轻皱,轻声问道:“阿洛,哑奴还没回来吗?庄老板那边可有他的消息?”
“没有。”阿洛失落应了声,又看着她手中的帖子,着急问道,“小姐,这三皇子又邀请你,会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呀?”
香瑟瑟不以为然前笑道:“他是一个泡在争斗漩涡里的人,若没阴谋,怎么会向我下帖呢?”
“那你可万万不能赴约!”阿洛心急如焚道。
香瑟瑟低眸看着手中的帖子,若有所思,轻摇头道:“他这一次堂堂正正地约我,若我不赴约,他定然会自己找上门来。蓬莱山庄是庄少清的地盘,无碍,我顺便去打探哑奴的消息。”
“阿洛陪你去!”阿洛忙抓着她的手说。
香瑟瑟轻拍她的手背微笑说:“不了,三皇子阴险狡诈,你留在这,若我有什么不测,你还能救我,不是吗?”
“嗯。”阿洛无奈应声,只求哑奴快点回来了。
来到蓬莱山庄外,香瑟瑟才刚下马车就碰上了从里边出来的叶留书,她迎上去微笑问道:“叶公子,你和我二姐姐的婚事谈得如何了?”
叶留书别过脸去冷声道:“现在徐云平被抓进了大牢,宜薛正担心着,我不想强迫她马上接受我,我会慢慢等。”
香瑟瑟轻点头没有说话。
一会儿,叶留书转过头来冷眼看着她责问:“香瑟瑟,当日你特意找上我,跟我说有关宜薛的事情,还鼓励我向她坦白心迹。你是真心为了我和宜薛呢?还是想掩饰你自己的丑事?”
“我有什么丑事?”香瑟瑟无奈反问。
“你跟徐云平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叶留书冷声道,噎了噎气,他再冷声警告,“我不管你跟徐云平有没有关系,但是,这段时间我希望你不要再靠近宜薛,不要再往她身上耍心眼。”说罢,他冷厉拂袖走了。
香瑟瑟无奈低笑,也懒得解释什么。
到了蓬莱山庄的厢房,聂云庭已在这里等候,看他的神色似乎比上一次还要严肃。
香瑟瑟把门敞开,站在靠近门边的位置。
聂云庭没有理会她的警惕,倒上两杯酒,沉声说道:“你我都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那本皇子就开门见山。今天约你到这来,是请你为我办一件事。当然,本皇子会还你一个有用消息。”
“请我办事?”香瑟瑟稍带讶然问道。
聂云庭点点头没有看她,指尖轻碰杯沿,目光有些深沉,沉默了会,若有意味道:“让白若惜离开旭王府,让她回到该去的地方。”
说着,他抬起眼眸对上她打量的双眼,端起酒来向着她,微笑道:“相信以你的聪慧,这事不难。”
香瑟瑟看见他这抹笑,微讶,此刻的他目光恳切温和,笑容里没有丝毫的算计意味,反而添了几分讨好。
她原以为此人无情,却没想他为了白若惜,愿意放下 身段来请她办事。
她慢步走过去,接过聂云庭送来的酒,并没有喝下,而是把酒杯搁在桌面上,试探问道:“你既然在乎她,又何必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