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内万籁俱寂。
薄瑶太后骤然起身,冷眸低斥,“皇帝说这话也不怕有**份?此言欠妥。既是诚心来的,那就是客。你皇叔还没开口,皇帝岂可喧兵夺主?”
赵禄面色一滞,随即垂下头去,“母后所言极是,朕确实……”
“东方公子要不要近前看看?”赵朔低咳几声,解皇帝的困境,“我这一掌挨得真是地方,没要了我的命,倒也可惜。若是再重少许,约莫我也该去见先帝了。我这思来想去,自我宽慰道,想必是某人舍不得的缘故吧?”
东方旭上前几步,温润含笑,“王爷福泽深厚,自然是千岁康安。”
“承蒙吉言,但愿能多活几年。”赵朔捏了被角。
薄瑶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御医说睿亲王需要静养,哀家与皇帝就先回宫,等睿亲王好些再进宫一聚!”语罢,她瞧了东方青和东方旭一眼,“见也见了,话也说了,都回去吧!”
东方青上前搀起薄瑶太后,“青儿送太后娘娘回宫。”
东方旭不语,躬身行礼,随太后一道出门。
临出门前,赵禄回头。赵朔端坐床边,朝着他翘起大拇指。赵禄一笑,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快步出去。
叔侄两个,一个唱黑脸一个红脸,果然是合作无间,默契天成。
及至门外,东方旭顿住脚步,朝着薄瑶太后行礼,“太后娘娘。”
薄瑶太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扳直了身子,“说吧,摄政王有什么话要传达?”
“义父交代过,只要睿亲王归来,他与叶家的婚事,就该定下来了。”东方旭说得很轻,极尽恭敬。
深吸一口气,薄瑶太后点了头,“此事哀家已有准备,只是睿亲王如今病着,也只能从长计议。”她想了想,复问,“摄政王什么时候回来?”
东方旭一笑,“秋试之前,一定赶回来。”
闻言,薄瑶太后没再追问,抬步走出了睿亲王府。
站在原地,东方旭面上的笑渐渐淡去,回眸去看养心苑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手,轻轻抚上依旧生疼的肩头,自己那一掌确实下手不轻,可——自己也受到了赵朔自身内劲的反弹,吃了苦头。
这一掌,真的能把赵朔击成重伤吗?是赵朔急于保护那个人,所以大意了,才会没有防备的挨了自己一掌?
东方旭蹙眉,深思却思而不得。
那个人,很显然是个女人。他掐着她脖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摸到喉结。赵朔,不是喜欢男人吗?何时对女人也上了心?
此事,绝对有古怪!不可大意!
李焕是看着东方旭出去的,这才掉头转回养心苑。
“爷,都走了。”李焕如释重负。
赵朔掀开被子下床,“东方旭起疑?”
李焕面色微滞,“好像有一点。”
“若他不生疑,那就不是东方越教出来的义子。”赵朔走到桌案旁,顾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东方越那边怎么样?”
“摄政王说是去苗疆为公主取药,这一次——也不知能否可行。”李焕有些犹豫。
赵朔不是不知道他的犹豫,每一次取药,都会——
握着手中的杯盏,那双桃花眼微微眯成狭长的弧度,唇角勾起,“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要的东西,可都调查清楚了?”
李焕垂眸,“暂时——还差一些。”
“现在查到了什么?”赵朔也不恼,毕竟去查一件十多年前的事,十多年前的人,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到的。
何况,也不急于一时。
“二十年前,江湖上的百花宫宫主——瑶姬失踪,听说是跟武林各大门派围攻百花宫有关。有传言,说是瑶姬已死,但谁也没有见到尸骨。还有人说,她被一高僧所擒,高僧不愿杀生,便将她囚禁在某个地方。而失落已久的阴蚀**,如今还是下落不明。”李焕压低了声音。
“那黑寡妇是怎么回事?”赵朔慢慢抚上自己的面颊,那女人——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其武功极高,恐怕连李焕都不是她对手。
李焕面色微沉,“据说,黑寡妇的武功,与当年瑶姬的武功路数,系同出一门。”
赵朔眼底的光瞬时晦暗,同出一门?那就意味着,要么是瑶姬本人易容,要么是——传人!若是本人易容,倒也能一辨真假。但如果是传人,那这传人的身份就不那么好查了。
人海茫茫,如同大海捞针。
“继续查,不能让摄政王府捷足先登。”赵朔冷然。
李焕颔首,“明白!”
这个人,不但关系到当初先帝之死,还关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