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这两巴掌是替梵越打的,你喝他的血,硬生生的喝了七年,我只给你两巴掌,你说是不是便宜你了?太贪天之功为己有的奴才……梵宇,他的卖身契还在吗?”
苏暖雪眸中的冷厉和杀气,令越梵宇都滞了一滞,听得她霍然转头问自己,他忙不迭地说道:“在呢,全都在……”
望着眼前瘦小男子刹那间若银芒出鞘,向来欺软怕硬的管家同样心生惊惧,他连忙用手捂住被苏暖雪打肿的脸,拚命掩饰眼底的那抹阴狠,压低了声音说道:“苏爷,你我同在别人屋檐下,得饶人处且饶人。若五王爷知道……”
“若五王爷当真如此看重你,你的卖身契怎么会在十三爷这里?想想罢,有人不做,偏做狗的东西。”苏暖雪不理脸扭曲变形的管家,转身对花飞絮说道:“明天将他拉去卖了!”
“算了罢阿雪,这种人,和他生气不值得。管家,你以后自谋生路去罢,切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越梵宇上前拍拍苏暖雪的手,心想她也真敢,五世子梵艺心狠手辣人尽皆知,她这两巴掌下去,怕要招人忌恨,他是不怕,就怕还身在越殒天府中的她。看来,要想好好地保护她,还是要抓紧时间把她抢回来才行!
“还不谢过十三爷,然后滚蛋?”看到平日作威作福的管家对着越梵宇道谢,然后几乎是狼狈而去,也看到身材瘦弱的男子下手毫不留情及眼中的狠厉。这下,所有的人对苏暖雪刮目相看,大家齐齐低下头去,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用丑五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苏暖雪踱回凳前喝一杯茶,然后略带沉吟地旋着茶盏,等到那种窒息感压得大家透不过气来时,她才淡淡地开口:“账房刘先生是罢,你来十三王爷府,也有五年了罢。那么,将你任帐房的五年间的帐目全部拿来给我过目。”
“可……这很多,看起来……也会很麻烦……不如……”不迭地抹着额上的汗珠,账房刘先生对着苏暖雪鞠躬。
“想来刘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再说了,这账本是我看,而非刘先生看。怎么我还没嫌麻烦,你倒先嫌起麻烦了?我是应该说你好心呢?还是欲盖弥彰呢?”似是而非地睨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账房,苏暖雪微微一哂,从花飞絮口中得知,当朝十五个皇子,若在朝中有职位的,每月有六百到八百两俸银,若好象梵越这种无官无职的,每月也有五百多两,要知道那已是一笔巨款。再看看梵越的饮食起居,空自喂饱了一批硕鼠。
“顺便多说一句:我这人非但不怕麻烦,有时还挺喜欢……”睨过一眼心怀鬼胎的各位管事,苏暖雪又再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交接完账目,你就可以离开了。”
……
看到苏暖雪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所有,越梵宇心中暗笑,苏暖雪未来时,他一年都不在府中呆上几天,哪会理会这么多?再说了,就算知道,他也懒得做这种鸡零狗碎的小事——银子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一月区区几百两银,有什么用?他们要,就让他们拿去就是了!
略略地翻过几本账目,苏暖雪的脸色渐渐铁青,这每月固定的八百两,再加上过节什么赏赐什么的,一个郑王府每年到有将近上万两银子进项。
但迄今为止,帐房只交了二十两余款上来。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苏暖雪再不容情,如法炮制的支走几个居心险恶的管家、帐房、厨娘什么的,接下来的就好办多了!
吩咐丑四去望春楼取过五百两银子,先打发年迈的,愿意回去乡下的,就发盘缠,结工资。无家可归的,就留下做一些较轻的活计,然后,账房由望春楼李掌柜的弟子,年方弱冠的李邦来做。
厨房也是由苏暖雪一早招募回来,然后调教了半月有余的厨师来做,被解雇不足数的下人,也是由苏暖雪和丑四一起去挑选回来。而苏暖雪不在的时候,所有事务均已交给了丑四来管,暗卫十八之首的丑四做管家,不知被愁余笑了他多少次……
处理完所有,天色已晚。
回到静心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苏暖雪伸了个懒腰,一入门口,竟然发现越殒天端端正正地坐在厅中等她。苏暖雪的脸,一下子拉了起来,啊,瘟神上门,她可以说,不侍候么?
看到越殒天不悦的眼神,静静地扫了过来,幽深得可怕的眸子里,依稀带着说不出的暴怒,以及冷酷,苏暖雪吞了一下口水,将到了串连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苏暖雪总算明白了,这个尊敬的八皇子殿下,绝对是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和他扛着来的主儿。
苏暖雪相信,此时,她若是不好好说话,惹恼了这位“爷”的话,怕她今晚,明晚,以及以后的每一晚,都不用想睡安生觉了。
当然了,若想要出门,也没那么容易了……
苏暖雪暗暗咬着牙,脸上,却适时地扮上一副笑脸:
“嘿嘿……那个……”
嘿嘿,那个你能离开我这里吗?
看到越殒天似是更加怒了,苏暖雪连忙用力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个亲切的笑,狗血地上前,开始奉称她的某一位爷:
“那个……雪儿在此祝殿下和吴侧妃新婚快乐,祝你们白头到老,而且多子多孙……只是,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其实苏暖雪更想说的是:你的新侧妃吴轻,又没有被人家掀掉盖头红绫,你不该好好的宠着她吗?干什么有事没事的,还来我这里?
苏暖雪并不知道,她的这些话,若是听到别的侧妃耳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反正,她是十二分成功地将眼前的这位“爷”给惹恼了……听了苏暖雪的话,越殒天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