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管师傅对素儿做了什么,都不用说对不起——能为你付出所有,素儿甘之如饴……”
被吸去内力的女子如山顶空气般稀薄,再加上剧毒的侵蚀,转眼已气若游丝。她拉着男子的衣袂:“师傅,带素儿再去看一次夕阳罢——那样的时光,真的好美……”
信手一挥,巨石轰然四分五裂,男子身形微动,两人已立于千仞峰顶,奇峰叠翠嶂嶂而立尽在脚下,万里蔚蓝及手可触,他从来就是志向远大的人……
仿佛忧伤,仿佛怀念,倒在男子的怀里,女子苍白的脸庞染上朵朵彩霞,仿佛是浅浅的胭脂,渐渐死去的女子倾国倾城。她喃喃:“就这样靠在师傅怀里,很幸福……”
“素儿,你可知道,这世间,绝顶之上,唯有你,才是唯一配站在师傅身边的人……”
男子喃喃着抚上女子的眼睛:“知道吗?师傅很是期待,你永远都是我的……”
“不要啊,不要……”冷汗涔涔的蓝雪忽地起身,抹了一把冷汗,怎么是这样的?
怎么能这样?
她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微微叹息:这也是这具身体不能释怀的过往罢,那样的赤诚,那样的依赖,却换来这样的欺骗和牺牲,是她自己放弃生命的罢!
就算原谅,就算最终释然,也敌不过心底的痛罢,仿佛浮光掠影般捉摸不定的种种变迁冷了女子的心,所以她就将自己锁进最深处的梦里,再也不用面对?
月光从头顶射落,清冷的辉光投射一片朦胧。深蓝色的天幕上灿星若影,白云点点,站在破落的院中,蓝雪忽然迷惘起来,
冰心素,是这个身体的名字吗?
冰做的骨头玉做的肤,那个女子是如此冷清,如此骄傲,如此与众不同。然而却如此悲惨!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以前,最初的心动,深深的爱恋,自己就是被那样一双手推落悬崖,结束了自己可笑的一生。
风过千帆,水波依旧。山麓妖娆,苍松林立,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宛如许多年以前。
然而,曾经存在于多年前哪个画面中的人们,都早已不再。
就算在,亦非当年心境,物是人非事事休。
……
夜幕的天际,只有月与星的光影。
远处的远处,越梵宇静静地凝视着破旧院落中的那抹身影,只这样远远地看着,就足以令他心宁神和。
曾几何时,另外一个的身上,也有这种力量。只是那样的心安,却消失在十丈软红里,她要他的承诺,却在他一步一步地兑现时,她拂袖转身连一抹身影都不曾留下。
那样的承诺,就算兑现,她留给他的,也不过是山河永寂!
“爷,我们该回去了!”没有越梵宇传音入秘的能力,丑四的话在唇边消失。
“都安排好了吗?”越梵宇问。
“是。”丑四简短地回答。
“走。”越梵宇率先转身,如一缕轻烟般消失在高高的围墙之外,筹谋数年,一切都已开始。明晚,那个昏君的面前,将摆上他十三个儿子中一个的人头,以后的月圆,他都会看到,那些因他而生,同时因他而死,他从不侧目而视,却从他身上承袭了残酷和杀戮的儿子们的头颅……
他决不饶恕,以母妃的名义,他要他看着,他将重蹈他当年的覆辙,将所有的至亲兄长们踩在脚下。
将加诸于他身上的、亏欠于他的连本带利的追回来。
那是因为,他的身上,也流着和他一样的血!
……
“小姐,起床了,今天回门,你知道吗?”沫儿没好气地用力拉扯着苏暖雪,望着那个数次用枕头蒙起头来的人儿,心里气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真应了苏暖雪的那句话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只不过,这句话,小沫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的,所以,到了口边的时候,就被她改了词儿:
“真是小姐不急,丫头急……”
“呃,你先急吧,让我睡会儿,再睡会儿……”苏暖雪模模糊糊地说着,这一边,又想倒头睡去。
天在地大,没有睡觉大。要知道,睡眠不足的话,是会变成老妖怪的。而苏暖雪,可正式的美貌少女一个,不想那么快变妖怪……
看到苏暖雪真赖上了,小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叉起腰,气呼呼地望着被子里的那团肉团,牙齿咬得直痛——她用手指了指苏暖雪,再推了一下,看看对方仍然毫无反应。向来好脾气的丫头,登时怒了起来。小沫隔着被子,在苏暖雪的耳边大叫了一句:“小姐,不好了,快逃啊,这里着大火了!”
“着什么……”
被子里的人,被小沫震得耳朵都痛了起来。她连忙揉着耳朵,隔着被子闷闷地说
“睡觉,别吵,睡觉……”
“哪里?哪里?”苏暖雪慌里慌张的坐起来,一条湿毛巾覆上她的脸,她顺手一拉:“哪里着火了?”
那个慌慌张张掀开被子的人,一看到小沫一脸的愤怒,再看看四周,哪里有火的气息呢?她翻了翻白眼,伸又手是一拉被子:“哪里着火了?分明是你在骗我……小沫,别吵,你再吵,我翻脸了……”
小沫被苏暖雪气得肺都要炸了……
“小姐,你再不起来,我就拿水泼你……你听到没有吗?”看到苏暖雪仍然没有一分的反应,沫儿终于发怒了:“好啊,你不去是不是?你不去啊,我去叫八皇子殿下来,看他拿你有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