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挡在苏暖雪面前,直接对越梵宇下逐客令:“十爷,这静心苑里不太干净,您还是请回吧!”
“可是,我想和姐姐在一起。”望着凶神恶煞的沫儿,越梵宇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哀求道:“那个沫儿啊,我能和姐姐多呆一会儿吗?”
沫儿却是干脆地拒绝,一脸的没商量:“不行,沫儿怕十爷您若再呆下去啊,我和小姐怕这静心苑都没的住,只好搬去柴房算了!”
苏暖雪看看越梵宇,再看看沫儿,却没有阻止。
因为,苏暖雪也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这边休书没到手,那边就允嫁。若给越殒天知道了,想要拿到休书,就更难了!
这样想着,她将眼神投向了丑四,想看看他有何表示。
谁知,丑四只远远地跟着越梵宇,不置一词,看到沫儿一步一步上前,他才挡在越梵宇面前,低低地说道:“沫儿姑娘,有话好说。”
说完,他又向沫儿深深地一揖,说道:“不瞒苏姑娘,十爷一生孤苦,处处受人欺凌,希望苏姑娘莫再让人慢待了他。”
苏暖雪一听,丑四这话说得很是婉转,间接道出了越梵宇的处境,也希望沫儿能及时收敛。
果然,听了这话,沫儿叉在腰上的手放了下来,她垮着小脸,叹了口气:“十爷,您还是放过我们小姐吧,您不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您若再闹啊,我怕她的命,都会交到您手上去!”
沫儿此话一出,再想到苏暖雪和处境。丑四脸一红,低下了头,就连越梵宇也聪明地住了口。三人同时望向了苏暖雪雪,想看她如何表态。
越梵宇更是抿紧了唇,将乞求的眼神望向了苏暖雪,希望她能说出挽留的话。
空气中静得连枯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浅风淡淡飘过,扬起苏暖雪水绿色的长裙,宛若青河之上的水纹,青翠如黛,波光粼粼。
望着刺猬一般的沫儿,她娥眉微蹙,淡淡地扫过她挡住越梵宇的身体。沫儿识相地移开了身子,站到了一边,嗫嚅道:“小姐,我……”
苏暖雪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沫儿,你的话,太多了!以后,我不想听到对十爷不敬,能做到吗?”
那样淡然的话,听在沫儿耳中,却是蓦然心惊。她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托盘,垂首,蚊哼般地说了句:“沫儿知道错了!”
然而,苏暖雪不再理她,只一把抓过越梵宇,认真地说道:“梵宇乖,沫儿说的对,这八皇子府,真不是您乱说的地方,你现在去长寿路的望春楼里,等姐姐去找你好吗?记得,不要乱走啊!”
听了苏暖雪的话,越梵宇“啊”了一声,脸也跨了下来。
说了半天,苏暖雪还是要他走啊!于是,他无措地望了一眼丑四,不知该如何开口。
丑四会意地上前,对着苏暖雪躬下身去:“苏姑娘……”
“带梵宇去望春楼等我。”苏暖雪只说了一句,就不愿意再说,而是唤过沫儿,转身进门。
空荡荡的院落里,越梵宇和丑四面面相觑:她说,要他们去望春楼等?
越殒天对于女人的苛刻,他们是知道的,难道,这个新婚第一天的侧妃,要出门?
越梵宇若有所思地看看丑四,眼底慢慢地浮上一丝玩味。
有意思,这种事,也只有她,才敢做!
“爷,咱们这就走吧!”丑四眼角睨到有人影闪过,低低地说了声,越梵宇会意,故意大声说道:“姐姐,那梵宇就先走了哦!”
然而,没有人应声。
越梵宇转身向外走去,离开静心苑很远,他看到那缩在角落的人影,快速地向另一个方向闪去。
他们走后不久,苏暖雪匆忙地从屋内闪出,不住催促道:“沫儿,你好了没有,我们走了!”
出了八皇子府的侧门,苏暖雪在浓浓的阴影里回首。近在咫尺的八皇子府,高墙林立,只有枝枝叉叉的树端,若有若无地透出。那样高的围墙,暗无天日。
仿如生的牢笼,禁锢着一生的年华。锁住光阴,锁住温暖。
就如现代人所谓的“监狱”。
于是,苏暖雪急急地离开,仿佛要逃离这不属于她的人生。
苏暖雪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出门。那个看似无精打采,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门房。将侧门一关,向越殒天所住的若兰居跑去。
隔着飘逸的白纱,那人跪地,垂首,清晰地禀报:“殿下,苏侧妃她,已经出去了。”
“知道了。”手持书卷的男子临窗而坐,略微沉吟了一下,摆手,淡淡地说了句:“以后也是一样,只要她想出去,你就放行。”
“是的,殿下,小人明白。”那人又再磕了个头,这才小心地告辞而去。
清微的风,拂动柔柔白纱,带来深与浅的光影。
越殒天就在这明明暗暗里抬头,正前方院中,一株经年的秋海棠花开满树,馨香冉冉。
微风吹拂,花影万千。那是这个荒凉的深秋里,唯一的生机。
他怔怔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卷,用手捻了捻眉,淡淡地说道:“仲平,跟去看看。”
有人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室内的某处,仿佛有浅风涌动,极淡极轻的衣袂飘忽之间,一道人影快速逸出门口。
那样的迅捷和细微,就如秋风乍起、乍停,转瞬无迹。
越殒天背负双手,临窗而立。透过雕着繁复花饰的窗棂,将目光投向窗外。
白云点点如帆,秋水长天一色。远处的远处,有孤雁悲鸣着掠过长空,飞向不可知的未来。
无奈,无措,无可奈何。
若有若无的咳嗽声浅浅回荡,越殒天轻轻地掩住了口,眉间闪过说不出的厌恶。
时光消逝如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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