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菀传召了高无求到栖凤宫宣布指婚的事儿,高无求几乎是高兴得泪流满脸。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云袖也是一副小女儿态,那份羞涩的感觉让菀想起曾经的自己。
菀以帝后名义给两人赐予一对金镯子以示秦晋之好,皇帝对于她安排的这段姻缘颇为满意,高无求毕竟伺候他多年,如今能得到一个好归宿比赏赐任何珠宝更要舒心得多。
比起皇帝的舒心,菀与云袖则是心情沉重,每一步皆是步步为营。菀与云袖说过,纵然她再如何厌恶高无求也不能急着下手,而是要与他作一对恩爱的夫妻,这样即便他死于非命也无人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未免身边少了个得力之人,菀甚至与皇帝商议不免除云袖在宫里当值,尽可能安排两人同日当值,免却小夫妻的小别。由于这门亲事乃是高无求亲自求来,皇帝也少了许多顾忌,一来他要娶的是皇后身边的人,对于将来掌握皇后的一言一行颇为重要;二来,还能让高无求对自己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高无求当日便从府邸中带来一只红玛瑙七字真言手镯给云袖,云袖欣然地接受了。回到栖凤宫时,云袖特意把这只镯子给菀细看,这只红玛瑙七字真言手镯看似平淡无奇,实际用的可是难得一见的原石制作。
这件珍品就连大内库房也没有,也不知是哪位臣子特意搞来讨好高无求。如此珍品高无求居然能轻易出手便知其家中的珍品无数,也看出他不懂女人家的心思只会一味以为女人皆是贪慕虚荣,也看出他的内心是异常苍白的。
『如此珍品,高无求对你还真切得可以。』既是感概也是赞美,她想起了太后曾经说过男人皆是欢喜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家,如此懵懂如此天真烂漫。
『哼,也不知此厮私下欺上瞒下吞了多少进贡的珍品。』云袖一脸不屑地冷哼,她对于高无求的珍宝并无任何感觉。
『若不想他怀疑,你得假戏真做。』菀看着内务府送来的账本与承欢薄,在高无求的协助下,皇帝逐渐回归到正途中,每次只是掀一位妃嫔的绿头牌。菀抬头看了一眼栖凤宫内的侍从,发现这些天也鲜少看见小顺子。『小顺子怎么不见了人影?』
『回皇后娘娘的话,顺公公这几天一直精神恍惚。』一个小太监上前回话。
『哟,该不会生病了吧?皇后娘娘,要不让奴婢去瞧瞧。』云袖蹙眉道,怎会在这个时候生病了?小顺子的身体一直满硬朗的。
『云袖,如今你是有夫之妇,为了高无求的名誉,你着实不宜与男子过多接触。』菀闻言便知小顺子为何郁郁闷闷的,这小子对云袖一直有意思,只是碍于云袖欢喜莫纳格而迟迟不敢说而已。
『是。』云袖道。
菀在书斋练字的时候让人传召了小顺子,只见他低头不言不语的模样,菀便没好气地摇摇头。她让云袖退下去,自己则是与小顺子比着耐力,谁也不率先说话。约莫半个时辰后,小顺子怯怯地问:『主子找奴才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菀搁下笔,她扭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小顺子道:『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任凭儿女私情影响了自己的仕途?』
『??????娘娘教训得是??????』小顺子不情不愿地说,『只是奴才有些不甘心,若是败给莫纳格,奴才还是心服口服;如今却败给了同为太监的男人,奴才便是心有不甘。』同为阉人,他是瞧不出自己与高无求有何区别,两人与伺候太后的宁公公均是四品总管太监。
『哪来的服不服气,你们与本宫皆是由皇上主宰着,皇上从来都喜欢高无求,如今不过是抬举了云袖。』若不是小顺子与自己并肩这么多年,这番话她是不必亲自给他说,『你可记得当年恭熹皇后身边的玉安姑姑是如何被赐死的?你若想保全云袖就不要自作聪明地玩弄些小把戏,你入宫多年早已不是毛头小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都得有个度。』
宫女虽与太监同为宫中的奴才,但太监与宫女又有着本职的不同,一般而言,各宫妃嫔受罚或是被贬去冷宫,宫女都得时时跟随着,而太监不同,他们跟随的是宫房,过的是人走茶凉的日子。若说劳苦,两者则是基本一致的。
『是。』小顺子愧疚道。
『你告假的这些天,栖凤宫上下虽不至于乱但也少了往常的井井有条。』云袖的事儿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少一分顾忌。『江源也该来请平安脉了。』
小顺子扶着菀走到正殿,江源已早早到了。看见菀的身影,他上前弹袖请安,菀摆摆手示意他给自己请脉。江源听了一会儿的脉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娘娘可有察觉自己的月信是何时来的?』
『怎了?』菀蹙眉,若不是江源今日提起,她也想不起来自己的月信似乎迟了许久未至。该不会是又怀上了吧?这段日子一直忙于禧贵嫔与莫纳格的身后事,而后又是云袖与高无求的事儿,她以为自己不过是每月三次伺候皇帝,不会轻易有孕的。
『听娘娘的脉象,娘娘已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江源道,『娘娘最近忧思比较多,身子也虚弱多了,这一胎当真要时刻谨慎。』
这一胎距离上一次虽已是三年之久,但自敬贵妃被册封为皇后之日起,她的身子就比起尚在妃位之时要疲惫多了。后宫上下的事儿皆是由她主持,太后的身子一直未好过,连精神也是涣散了。加上两宫贵妃又各自扶持新人上位,底下的争斗是屡见不鲜。
『这一胎,你可知是男是女?』菀知道江源担心的是什么,如今两位贵嫔病殁,正四品贵嫔之位便有了两个空缺,玫嫔、伊嫔、秀嫔和纤嫔也是蠢蠢欲动。
『娘娘这一胎多为男孩。』江源道,皇后历来生育也不欢喜被太多人知道自己腹中孩儿的事儿。『臣可需到太后那儿?』
『也好,此外,后宫妃嫔这三年为何毫无所出?』她仔细翻阅过承欢薄,加之皇上早前夜夜笙歌,留种的妃嫔也有不少,可众妃嫔却不见有孕。
『娘娘切勿忧心,皇上早前曾有滑精的迹象,加之纵欲过度,身体疲惫而不自知。如今皇上休养生息一段日子后,可谓已是养精蓄锐之时。』江源简明地说出菀所忧心的情况。
『皇后娘娘在这个关头有孕,只怕又会招惹端贵妃的闲言闲语。』小顺子忧心那些妃嫔如早前的那般在皇上跟前搬弄是非,毕竟当今的皇后娘娘虽是正妻,可家世却比不上恭熹皇后与恭仁皇后。
『闲言闲语是屡禁不止,可依微臣看来,皇后娘娘乃是太后亲自举荐的,太后与皇上皆是看重皇后娘娘,单凭这一点后宫的妃嫔家世再好也不敢冒然顶撞。』江源道,久居深宫若连时势也不懂分析,那便是枉然了。
『据本宫所知,端贵妃曾私下跟万盛元要生子秘方,你可知此方当真有效?』端贵妃这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永远都要跟她争一个高低。升不了皇后,那便要在生育上赢过自己。
『生儿育女本就是寻常之事,若是事事强求并不见得是好事。』江源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说些好话免去菀的焦虑。
『本宫记得那位海常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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