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夜来花

娘娘切莫为此伤心，公主年幼自是无知，按嫔妾说，最可恶的便是这禧妃与敬贵妃。』如妃本就是恨透了禧妃当年极力打压自己的事儿，不是敬贵妃提议位分的事儿，皇上又怎会与皇后重新设定？

    『这个敬贵妃当初进宫故作淡泊如今不也是狐狸尾巴出来了，好不容易熬到贤皇贵妃走了，如今却又要面对这个敬贵妃。』端贵妃说着说着便抽泣起来，『皇上的这些表亲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可不是吗？先有一个贤皇贵妃与皇后，如今又招进了个韵贵人与慎贵嫔，还有那个十三王爷的便宜女儿。妹妹这是为娘娘不值，原本是皇贵妃的位分如今却成了个东不成西不就的东宫贵妃。』如妃有意要挑拨端贵妃的愤怒。

    『本宫当初以为这辈子也就只有公主，还好上苍怜悯本宫，如今膝下又多了两位小皇子。只是本宫的女儿被贬为一个从三品的庶妃照料?????』怎样说也是心有不甘的，原本乃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养女。

    『姐姐若是要公主回来，这又有何难的。』如妃心生一计在端贵妃的耳边如是这般的一一教路。

    半个月后，华清宫内一阵孩童的欢笑声，敏贵妃带着朝阳公主来华清宫与弟妹一起玩乐。敏贵妃抱着四皇子被他手舞足动的模样逗得发笑，四皇子的手脚如莲藕般粗壮，蹬得她肚子也发痛了。『这孩子的小脚丫可有力气了。』

    『姐姐不知，这两孩子每天夜里都是这般蹦跶，可本宫与乳母累坏了。』菀一手抱着朝阳公主，一手抱着咸阳公主。

    『朝阳过来，你母妃都累坏了。』敏贵妃让朝阳公主下来，乳母赶紧把一个七巧板拿来给公主自己摆弄。『这孩子如今已有三岁，这脑子跟妹妹如出一辙。若是妹妹挂念着公主，妹妹大可??????』

    『姐姐胡说什么呢，你可是我母女的大恩人，若不是姐姐肯纡尊降贵为本宫分忧，本宫又怎能照料好一双龙凤子女。何况，皇上已下旨把朝阳公主拨到姐姐膝下，这份恩赐姐姐总不能拒绝皇上吧？』菀知道敏贵妃一直惧怕自己会要回孩子，当初她既然决定把公主交给她代为照顾，她便不会食言的。在后宫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唉，瞧姐姐这是越老越糊涂了，你莫笑话便是。』敏贵妃不再继续刚才的话头，朝阳公主坐在她的身旁不作声地摆弄着七巧板。『本宫闻说如妃这段日子与东宫娘娘走得很近，妹妹可要事事小心。』

    『妹妹倒是担心惠贵妃姐姐，也不知她在东宫能否招架得住那么多的脏东西。』皇上是有意让四宫贵妃平分秋色，可端贵妃这人如今胃口也大了不少，手下的脏东西干得可不少。

    『惠贵妃从来就不管事儿，这一时半刻端贵妃也耐她不何。惠贵妃姐姐只是忧心妹妹能否招架得住。』敏贵妃叹了一口气，原以为少了皇后后宫便能天下太平，可如今眼皮底下的脏东西何尝少过一桩。还好惠贵妃早已失宠多年，她自是不放在眼内。

    『端贵妃这段时间可积极地为东宫的嫔妃谋划着恩宠，也不知是真心抑或假意。』端贵妃自诞下两位皇子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要的是剑指后位，故此事事都要跟自己斗一个高低。

    『那也不过是她庸人自扰，妹妹何曾说过要跟她斗，一切不过是她自作主张而已。』敏贵妃不屑地撇撇嘴。『素心嫁了出去，妹妹还习惯不?』

    『没了素心在身旁自是多有不顺的，云袖好歹也是素心教导出来的，只是阅历尚浅很多事还得靠小顺子费心。』菀看着忙出忙外的云袖道，把素心嫁出去成全了她也是成全了自己，素心毕竟曾与皇上有过一夜恩情，若是皇上突然忆起，这禧妃与高无求也是免不了罪责的。

    东宫的人传话过来说怡宁公主身子晕倒，皇帝与太后已赶往未央宫中。菀与敏贵妃换了一身衣服便急急赶往未央宫，她们人才到宫门便听到阵阵凄厉的哭声，两人步入屋中便见禧妃被侍卫架着，端贵妃则是抱着公主厉声痛哭。

    端贵妃身边的文宁则是振振有词诉说禧妃如何以公主不能吃用的海味残害公主的身体。季明生太医则是从旁指出公主刚刚服用的汤羹中含有虾皮，公主自幼便不能服用虾皮等，每次服用皆是出现晕厥的症状。

    『荒谬！若是本宫真心要害公主，又岂会在自己宫中留下如此多的虾皮？』禧妃反笑着如此低劣的手段也亏得她们想得出来。

    『难怪你如此积极，原来是早早谋算着公主。』端贵妃努力地挤着几滴晶莹的泪珠，文宁在一旁更是哭喊的厉害。

    菀与敏贵妃、惠贵妃相互看了一眼，颇为无奈地看着这一出狐假虎威的戏码。太后是一脸没好气的模样，訾陵则是亲自把公主放到床上去，『先勿论谁是谁非，公主的病情可有缓解？』

    『回皇上的话，臣已为公主煎熬好了汤药，刚才已给公主服下。』季明生上前回话。

    『端贵妃是如何得知公主在清宁宫喝了含虾皮的汤品？』訾陵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原本清净的小脸如今长满了红疹子。

    『臣妾本是不知，可清宁宫的小太监特意过来禀告。』端贵妃对答如流地说，她不时用手绢轻擦泪珠。

    『笑话，一个小太监明知禧妃要谋害公主而不去护主，反倒是一个劲地溜到贵妃宫中告密？』敏贵妃冷笑一声。

    『敏贵妃娘娘是何种意思？！』文宁一脸嫌弃地说。

    『主子说话何时轮到文宁你来张嘴？』菀看也不看文宁，『臣妾以为这个小太监嫌疑最大。宫中上下何人不知怡宁公主吃不得海味，禧妃若要加害岂会如此莽撞。』

    『妹妹倒是说得轻松，这到底不是你家的孩子。』端贵妃跪在怡宁公主的跟前哭泣着，『公主如今病倒，心疼肉疼的不也是当爹当娘的。』

    『本宫觉得此事多有蹊跷之处，臣妾派人查阅了内务府的账目，清宁宫自公主进驻便没有虾皮等海味的记录。』惠贵妃上前道。

    『你们一口一句针对本宫，甚至怀疑本宫谋害自己的亲生孩子么？本宫看你们才是居心叵测之人，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实际是巴不得本宫的孩子死。』端贵妃手指着在场的三位贵妃。

    『公主乃是皇家贵胄，端贵妃一口一字不离「死」字，不知意在何用。』太后悠悠地站起来，她的眼神之锐利貌似早已看穿了端贵妃的诡计。

    『太后??????』端贵妃跪在太后跟前。

    菀亲自接过害公主生病的汤品，她以指轻点汤品试了味道，『此汤中虾皮味儿浓烈，公主往常只需一星半点便会浑身诱发红疹。如此浓烈，定是不懂厨艺之人之手。』

    訾陵蹙眉让菀亲自端过来亲自喝了一口，果真是味儿浓郁带着腥气，虾皮可用于各种菜肴及汤类的增鲜提味，可此汤中的虾皮味儿浓郁带着腥气绝不是仅仅为了提鲜。

    菀请来清宁宫的所有奴才，众人均排成两列站于院子中，訾陵让端贵妃亲自在太监宫女中指出这名通风报信的小太监。端贵妃有些气促，因为这个通风报信的小太监并不是清宁宫的，而是她安插在小厨房内的，这汤品她特意让人做了两碗，一碗的虾皮不多却足以让公主出红疹，至于另一碗便是如今呈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