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别终将别

  老人扔给了少年一本小册子，少年仰着头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偶尔遇到几个字不认识有了停顿，老人会发声提醒。

    “背下来了就去那边烧掉。”

    少年觉得自己记下了，来到香案边上把小册对准了烛光。

    “以后每晚都过来。”老人开口道，是命令的口吻。

    “哦。”少年应道。

    自那以后，每当夜幕降临，少年都会来到小屋，风雨无阻。同时每次都带上了一篮子食物。

    少年每日都按照老人的吩咐办事，老人说的少年从未反驳。而少年也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出了伙伴们许多，并且五官的感知也变得更加的敏锐。

    六年来从未间断，随着少年的长大，他知道自己踏上的是一条和伙伴们不一样的道路，正如老人当初的那一句，‘你和他们不一样。’，少年终于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修行路，一经踏上永不回头，也回不了头。

    平日里，少年还是和寻常人一样生活，只有到了夜晚，才是少年最兴奋的时刻。

    老人交给少年的东西很多，从修炼法门到阵法，从五行再到法宝，老人都会讲解。老人也告诫少年，未经得他的同意，不得擅自将他教授的东西透露他人半点，也不得用他教授的东西对付他人，除了和他一类的人。

    少年知道那一类人指的就是修行者。

    少年一直恪守老人的叮嘱，老人很少说话，他不说的，少年也不问，两人在一起很大部分的时间是沉寂的。

    老人的姓名，背景，来历，少年不知道，也不会去问。

    又到了一日的夜晚，少年来到了小屋。

    老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那个破旧的蒲团上。

    “这是最后一次了。”老人扔出一个小册，少年盯着小册扇起的尘土，思索着老人话里的含义。

    “你身具灵根，天赋不低，不修行可惜了。所以我忍不住教了你一些东西，如今你也算是踏进了修行路，我不打算再教你了，以后你是成就还是落魄都与我无关，你也不必再到这里来了。六年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有些事情逃避了六年还是放不下。今晚之后你也不必试图找我，我要走，你留不住，我要藏，你也找不着。修行界人心险恶，以你的性子吃几次亏也就明白了，记住，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我教你的东西你若是运用的好足够你受益一生。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是我的弟子，你我只是彼此的过客。好好记住我说的话。”

    在少年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老人对他说了那么多话，他本应该高兴，只是这一刻少年的眼角噙着泪花。

    六年的缘分，终于要断了。

    猝不及防的道别并没有让少年失去方寸，他忍着泪记下了小册之中的内容，像以往一样，走到香案前，看着小册烧为了灰烬。

    老人说出的话从不会更改，少年深知。

    恭敬的对着老人磕了三个头，少年擦拭了下眼角，转身离去。

    最终少年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他也没有再回头，虽然他知道可能以后再难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