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当真是配不上你的。”
看姜云霁的表情似有所动容,他立刻缓和语气,“云霁,你是朕一母所生的亲弟弟,你以为朕愿意将你幽禁在此吗?朕只有你一个兄弟,朕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透过重重的帷幄,姜云霁看着他的眼睛,那循循善诱的意图是多么的明显,可见他心里是多么笃定这件事是由自己和素月插手。
“皇兄,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那么你便当是臣弟做的吧!”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古传来,透着一抹无力的悲凉,“臣弟愿自削爵位,迁出长宁。只盼着皇兄能念在臣弟长年体弱多病又不良于行的份上,赐下一方富庶安稳的封地吧!”
这正是姜云清想要的答案,可他的眼中却无法流露出想象中的窃喜,反而平添一份离愁,“你当真是如此喜爱她,连与朕的兄弟情分都舍得?”
“素月与臣弟几度同生共死,我们之间有着融进骨血的依赖。而皇兄不同,你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纵使臣弟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你的臂膀。”姜云霁望着从窗棱里透进来的阳光,那里似有纤尘飘渺,如同他追寻不到的虚无权势。
“臂膀?你想成为朕的臂膀?你倒是很会给自己找理由。”姜云清脸上挂着一丝从心底透出来的冷笑,“定国公在朝堂之上几度为你与朕顶撞,为什么连东西两宫都不能拉拢的人,却一直在帮你说话?”
“那是因为他看得透彻,知道臣弟没有不轨之心。”事已至此,他们粉饰太平的戏码早已经演不下去,“我罹患重病多年,随时可能撒手人寰。皇兄以为,那些权势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
“我自幼在你的膝下长大,看着你周旋在群臣和各部族间的艰难和不得已。虽然你未曾开口,可我想着,等我长大一定要为你分忧。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在我不发病的时候,你总还是待我极好的。”
轻声缓语的交谈,将他们拉回过去。
彼时,姜云霁还是个面色苍白的孩子,姜云清总会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他喝下那些精贵无比的参汤和补药。在他气馁绝望的时候,总是安慰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而,随着姜云霁越来越大,他们的关系却变得越来越疏远。
第一次,便要从姜云霁八岁的时候说起,他本是擅自出宫寻药,却闹出姜云清登基之后最大的一桩丑闻。他借着那张无邪的脸,从长宁府尹的姬妾处找到府尹大人贪赃枉法的证据,并且火速公诸于世,连一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姜云清。
他得到少年贤王的美誉,姜云清却不得不帮他收拾那个令百官悬心的烂摊子。问及缘由,他却理直气壮的道:“贪官污吏乃是国之蛀虫,不可姑息。须得这样大张旗鼓的除去,方能杀一儆百。”
姜云清承认他所说、所做都是正确的,可他只是八岁的恒亲王,不是皇帝,他有何权利越过自己去处置百官呢?他是吃着王爷的饭,操着帝君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