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堂忍不住嗤笑出声:“公子实在是过奖了。”
杜温柔要是能算贤内助,那贤内助可就不是个褒义词了。
裴方物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有略微的不满,还有些庆幸。这种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嘲笑他幸好先前不知道这玻璃珠这么值钱,然后被他捡了大生意一般。
萧惊堂有点不舒服,沉了脸没再说话。裴方物转身让人将剩余的玻璃珠盒子都拿出来,然后把账单给了一旁的管家,便拱手道:“在下告辞。”
“嗯”了一声,萧惊堂坐在椅子上,目送他出门,然后垂眸沉思。
“裴记最近的势头也挺猛。”管家小声道:“二少爷也实在该留意留意了。”
“你把裴记的相关消息拿来给我看看。”萧惊堂道。
管家躬身退下,没一会儿就拿了个册子进来,恭敬地递给他。
作为商人,肯定是会了解同行的底细的。萧家更是将这幸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商贩都记录在册,包括他们的店铺标志和家底,仔细一查都能查到。
裴家的标志是个像同心结的铜钱,因着不止一家店铺,也不止做一种生意,裴家的地盘或者东西上头,都会刻上这个标志。
仔细看了一会儿,萧惊堂神色突然一僵。
他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几天前他去别院,碰见杜温柔说点了菜,有珍馐斋的丫鬟和马车送她回来。
而那马车垂着的帘子上头,绣的似乎就是这种花纹,包括那丫鬟腰间的配饰,也是同心结似的铜钱,香木刻的。
珍馐斋,好个珍馐斋,这女人分明就是跟裴方物私会去了,还说是出去点菜?!
被玩弄的愤怒猛冲大脑,萧惊堂“腾”地起身,想直接冲去别院找杜温柔对峙。
然而,捉贼拿赃,捉奸也要在床,就算他现在过去,杜温柔也绝对不会承认,还会死皮赖脸地继续留在萧家。
深吸一口气,萧惊堂揉了揉额角,咬牙吩咐:“让徐婆子连夜去别院,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派人回来告诉我。”
“是。”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管家连忙找人吩咐下去。
但是走到半路,萧管家顿了顿,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家少爷竟然当真被二少奶奶气着了?先前就算二少奶奶做得再过分,自家少爷生气归生气,也是未曾当真动肝火的。今儿瞧着……倒是有些不同。
难不成二少奶奶当真出墙去了?
“啊嚏!”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温柔连连打着喷嚏。
“主子可是病了?”疏芳微微皱眉:“今日还要出门吗?”
“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吸吸鼻子,温柔裹了外裳,让她帮自个儿梳着头发:“萧惊堂派来的人还在东面的厢房里,你先拖着她,就说我病了在休息,有什么规矩晚上再学。”
“是。”疏芳应了,替她挽好发髻,插上两根银簪。
多余的首饰都拿去换成银子当本钱了,也没剩什么好首饰。疏芳正觉得有些不妥,自家主子就已经起身一溜烟地往后门跑了。
“她学得怎么样?”
萧家大宅,萧惊堂一边用早膳一边问。
管家低声道:“听闻是病了,还没起身。”
一学规矩就生病?不悦地撇嘴,他还是优雅地用完早膳,然后带着玻璃珠去见三公子。
“今日的天气格外地好。”轩辕景心情不错,一看见萧惊堂,就更高兴了:“去街上走走吧。”
“好。”萧惊堂应了,随意地将盒子放在旁边的案几上,然后便陪着他往外走。
……
“要说繁华,幸城可不比京城差。”走在街道上,裴方物低声同旁边的温柔道:“不过您做什么来这条街?没什么店铺,都是杀鸡卖菜的,仔细脏了裙子。”
温柔戴着个白纱斗笠,满不在乎地道:“要的就是这种地方才有高人,你帮我瞧瞧,哪儿有杀猪的?”
抬眼往远处看了看,裴方物合了扇子:“那边。”
幸城的菜市很热闹,卖肉的为了证明新鲜,街道的死胡同里就是个杀猪场,杀了便出来卖,生意好得很。
街上人挤人的,裴方物本想帮身边的人挡一挡人群,谁知侧头一看,温柔一点也不在意身份,伸手就扒拉着人群往前挤,一直挤到一个人最多的正在杀猪的巷子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