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胤动怒,秦婉妍微微的叹口气。
刘胤转过了身,看向秦婉妍,“在太后娘娘长宁宫左右逢源大概是大有斩获,说来听听。”头顶月明星稀,将银辉洒落下来,池水也被染上了莹光点点的光斑。
她轻轻的将一盏茶放在了刘胤买年前圆滑白润的石头桌子上面,“皇上何等聪明,今晚倒不如与奴婢去安排香饵钓金鳖,准备窝弓射猛虎?”说完以后刘胤会心的笑一笑,“你果真是朕的一把好刀子,几时?”
“不到子正,皇上与奴婢定然可以看到他们自乱阵脚。”说完以后刘胤握住了茶盏,轻啜一口以后道:“娘娘那里还是小心为上,太后娘娘不是一般的女子,莫要以为真的是一个慈眉善目之人就好。”
秦婉妍一想到晚间在坟墓里面看到的场景,不觉浑身有点儿汗毛森树的感觉,不是怕而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恶心。
“奴婢多谢皇恩浩荡,皇上,先休息休息吧。”说完以后带着刘胤到了承乾殿里面,刘胤并没有问过多的东西,两人到了承乾殿里面。
高无庸看到刘胤到了偏殿里面,立即过来安排皇上就寝,刘胤倒是不打算这么早就休息,眼睛里面轻烟般的水气慢慢的上升,如薄雾一般冉冉的蒙蔽住了眼瞳,“朝内的官员太后党着实根深蒂固,朕根据你的线索已经开始谋划了。”
“嗯。”秦婉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留下还是离开,按照身份自然皇上没有让跪安是需要留下来的,然而真正的留下来又是不知道做什么。
他们两人一直以来的关系都是维持着相互合作,其实有时候秦婉妍也是有点儿后怕这个决定带来的连锁反应,刘胤看上去是一个浑然无害之人,但是她知道刘胤与自己是一类人,这种人是不动就浑然无事,一旦是真的要招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做皇上有着自己的一套政策,假装自己一无所能让大权旁落,实际上不过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如同现在的刘胤一模一样,一只眼睛微微的睁着另外一只眼睛则是有点儿迷蒙的看着前方。
“皇上,还是休息休息。”秦婉妍轻轻的提醒一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也是明白,飞鸟尽的道理也是明白,只愿自己不要功高震主就好。实际上刘胤的眼睛里面她不过是一个棋子,说的难听一点不过是一个旗子,一个可有可无到了必要时候会扔出去的一枚弃子。
刘胤说到底是与自己一般狠辣的人。
“不,朕等着。”说完以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也不看皇上,看着外面的一弯新月。
等了会儿以后,皇上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来,“注意安全,朕会让长缨卫在暗中保护你,死卫你是看不见的,不过自己还是小心为上。”她伸手不妨抓住了刘胤冰凉的手掌,这双手其实早已经翻手成云覆手成雨很久了,只是很多的巧合与纠葛让她们都没有注意到。
刘胤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秦婉妍立即撒开了手,默然的回过头,“知道了,皇上等着看就好了。”说完以后,强抑住胸口的悸动,这才到了外面。
高无庸看到刘胤好像假寐着了,立即过来将一件重裘披在了刘胤的身上,刘胤警醒的很,那双豹眼立即瞪圆,看着高无庸,“无庸,你说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能够用一用?”
“依照老奴看,这个秦婉妍有的是能耐,要想从太后的长宁宫里面将这个秉笔太监手中的东西拿出来是九死一生的,然而看上去她倒是很云淡风轻。”说完以后轻轻的将浮尘收好了。
“够狠。”
刘胤狭长的眸子映衬上了一点儿窗外的灯火,显得赤红,“朕要的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正如同她自己说的一般,做一把杀人的利器就是了,不需要太多的情感。”
“这个女子看起来攻击起来无坚不摧,防御起来大概有了皇上您撑腰也是坚不可摧的。”高无庸到底是看错了一点,虽然看对了很多点,但是这一点还是看错了。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因为秦婉妍知道再大的树木也不是真正的更深地茂。
是一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夜晚,这个夜晚在长宁宫里面的秉笔太监李公公需要将送给江南总督的信件写好然后飞鸽传书,哦,不!飞鸽传书是比较慢的,他要做的是将这个信捆缚在海东青的爪子上。
大鹏一日扶摇直上,从盛金宫到江南也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
秦婉妍如同一只猫儿一样到了长宁宫,因为太后允许自己长驱直入,作为一个打扫地面的宫女又是太后亲自让她调查皇上一举一动的,她有常人没有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