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闻言,秦婉妍浑身一震。
砸门的声响早就吵醒房里的众人,依依迷糊间见秦婉妍似呆住了,连忙过去推了推,“妍奴,快些穿衣啊,含辰殿的公公,哪里得罪得起。”
含辰殿乃皇后寝宫,她身边的总管太监可不只是管着含辰殿,而是管着整个后宫的,自然开罪不起。秦婉妍连忙起身收拾,身子不自主的战栗着,她十分的紧张,却又抑制不住的兴奋。
是的,如果她想要完成祖父的遗愿,重振秦家。眼下,便是一个极好的机遇。尽管这李公公来者不善,但是她本就是一无所有之人,还怕赌这一把吗?
她颤抖着手打开房门,摸了摸依旧在怀里的玉珏,长舒一口气,从容地跨了出去。
掖庭的宫女操持贱役,向来比宠妃身边的宫女要起得早些。眼下时间虽然还早,但是含辰殿的总管太监,她们自然也要去拜见的,一个个也赶紧起了身。
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掖庭是可以和冷宫相比的荒凉地。而含辰殿李福全带着八个小太监气势十足的坐在大厅里便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秦婉妍还未进门便略微觑到了李福全那富态的圆脸以及眉眼间的阴鸷,快步走入,一拜到底,道:“奴婢见过李公公。”
见她姿态卑微,李公公满意一笑,尖锐的嗓音拖得十分悠长,“姑娘叫什么名字?”
李福全专程来掖庭,却有闲心拉家常似的问她名字?秦婉妍伏在地上,不断猜测着李福全的用意,但是嘴里却恭顺地回道:“雨嬷嬷为奴婢改名为妍奴。”
“哦?”李福全幽幽一叹,“姑娘原本乃秦家嫡女,昨日皇后娘娘还和咱家说起呢,似乎闺名十分雅致。”
李福全一直没有让她起身,秦婉妍也就一直跪着,如今听着李福全说秦家嫡女,只觉更为刺耳。但她没有动,就连脸上的恭顺笑意都没有变化半分。十年掖庭生涯,她早就不是那个身份高贵的秦家嫡女了,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然而李福全却依旧没有想放过她,依旧叹息道:“秦太傅若知当年他捧在手心里的孙女如今已经被改了名字,还不知道得多心痛呢。”
听到李福全提到爷爷,秦婉妍眼里的锋芒一掠而过,轻启朱唇,声音依旧温柔和顺,“罪女祖父乃逆臣,当年太后娘娘亲下懿旨。李公公却依旧口称太傅,莫非是对太后娘娘懿旨有异议?”
李福全被这话堵了一下,他本意是侮辱秦婉妍,却没有想到反倒被抓住了把柄。而这女子提到自己祖父,口称罪臣,却无半点尴尬,他眼睛不由眯了眯。
而这时掖庭的宫女嬷嬷们都进来了,皆恭敬向李福全拜倒。
在皇后面前,他是低至尘埃的奴才,可在这些人面前,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主宰。他一笑,十分享受这种感觉,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然而开口却是诛心之言,“雨嬷嬷偷盗皇后娘娘的凤簪,昨晚已经招了,娘娘仁慈,赏她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