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下限一点吗?
君璃可没有看认识的人活春宫的爱好,吐槽完毕,便要转身离开。不想举步时,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小石头上,整个人都向后仰去,以致她本能的“啊”了一声,虽然她已飞快捂住嘴,依然被人发现了。
“是谁?”容湛大喝一声,随即自洞里钻出来,就见面前的人竟是熟人,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慌张,随即冷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在他后面从洞里出来的那个狐狸眼美女则趁机以袖遮脸,飞快的逃离了事发现场。
“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对第五个人说起,我就告诉大家,与我在这里幽会的人是你,我看到时候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不待君璃开口,容湛又冷声说道。
君璃当即大怒,冷笑道:“难道你出门从不照镜子的?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我会跟你幽会?啊呸,我就算跟一条狗幽会,也不可能与你幽会!至于你的这些龌龊事,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告诉旁人的,不是因为不敢,而是怕脏了嘴!”
“你……”这下轮到容湛大怒了。
只可惜君璃半点不买账:“我什么我,你难道还敢把我怎么样不成?你大可以试试,看到底最后是谁吃亏!”
容湛见君璃是真半点也不害怕他,无奈之下,只得恨恨扔下一句没什么杀伤力的威胁:“你最好信守承诺,不把方才之事说出去,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拂袖而去。
余下君璃看他躲躲闪闪的走远了,才向晴雪道:“啧,就没见过这么渣的男人,将来哪个女人要是嫁了他,可真是倒是八辈子,哦不,应该是十六辈子的血霉了!”
晴雪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小声谴责道:“难道小姐以为方才您自己的行径就很光彩吗?要是让谈妈妈知道……”
‘知道’后面的话还未及说出口,冷不防又听得一个压低了的女声道:“……记清楚了吗,就是戴足金灵芝头长簪的那位小姐,夫人说了,事成之后,一定让你如愿以偿!”
‘戴足金灵芝头长簪的小姐’?君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忙四下里打量起来,见除了方才容渣男与狐狸精躲的地方以外,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可躲了,只得强忍着恶心,拉着晴雪躲了进去,忙乱中还不忘捂住晴雪的嘴,以免她一时惊惧之下本能的失声叫出来。
很快又听得另一个同样压低了的女声道:“奴婢记住了,是那位戴足金灵芝头长簪,簪头还坠了三条细细金链,金链尾部是水滴状金珠的小姐,妈妈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弄错的!”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一会儿,便见一个着素绫比甲,梳圆髻戴赤金双股金钗的背影越走越远,据身形判断其应有四十来岁,当是方才后一个女声口中的那位‘妈妈’,只不知后一个女声的主人此时去了哪里。
直至那背影彻底看不见踪影后,君璃方放开了捂住晴雪嘴巴的手,晴雪早已是目瞪口呆,片刻方回过神来,白着脸颤声道:“小姐,这里是姨夫人的地盘儿,您头上这支簪子又是夫人给的,只怕……这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君璃这会儿也再顾不上去想渣男究竟能没下限到哪个地步了,一脸冷然的沉声道:“我就说她何以会巴巴儿的非要给我什么簪子,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她早猜到杨氏姐妹今日不会轻易放过她,却至今不知道她们到底打算如何算计她,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如了她们的愿!
君璃默了片刻,正想着要不自己就先回去,这里毕竟是大杨氏的主场,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后等她占据了主动地位时,她再来报仇也不迟……忽一眼却瞥见又一个身影自方才那个身影离开的地方走了出来,瞧着像是个丫鬟,一边往前走,一边还不忘鬼鬼祟祟的四下里打量,显然正是方才说话的另一个年轻些的女声的主人无疑了。
火石电光中,君璃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主意来,她飞快将这个主意在脑中又过了一遍,觉得可行,因忙附耳如此这般与晴雪说道起来。
晴雪听罢她的吩咐后,虽青白着脸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却咬牙重重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朝着那个丫鬟离去的反方向包抄而去,很快便截住了那个丫鬟。
但见那丫鬟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十分水秀,着一身水绿色比甲,戴赤金镶珠花钿,当是宁平侯府比较得脸的大丫鬟。只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的老话儿,那丫鬟一见晴雪,便立刻白了脸,厉声叫道:“你是哪处当差的丫头,不知道今儿个来了好些贵客吗?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在园子里乱逛,万一冲撞了哪位贵客,你担待得起吗你?”只是话虽说得严厉,却色厉内荏,透着一股子心虚的味道。
晴雪闻言,结结巴巴道:“我不是宁平侯府的丫鬟,我是跟我们小姐来的,因一时内急,却找不到恭房,这才糊里糊涂来了这里,还求姐姐给指一下路,不然再不回去,回头我们家小姐又该骂我了……”
那丫鬟听罢,这才注意到晴雪身上穿的的确不是宁平侯府丫鬟惯穿的服饰,不由暗松了一口长气,暗想方才的话就算让她听了去也不打紧,况她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十有八九应当没有听见方才她们的话,因忙道:“你顺着前面这条回廊一直走,走到尽头,便能看见今日宴客的群芳洲了……”
‘了’字的尾音还未落下,忽然被人自背后勒住了脖子,紧接着一根尖尖细细的东西又抵到了脖子上,不由本能的叫起来:“啊……”只可惜依然是一个字没喊完,已被捂住了嘴巴,被不由分说的弄到了一旁僻静的角落里去,不由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得筛糠一般。
君璃自背后一手勒住那丫鬟的脖子,一手拿簪尖抵着后者的脖颈大动脉,——那簪子正是杨氏给她那支,冷声问道:“适才你与那婆子说什么‘戴足金灵芝头长簪的小姐’,还说什么‘事成之后’,你们到底打的什么坏主意,说!你最好不要回头,否则我一个不小心,指不定这簪子便扎破了你嫩生生的脖子!”说着,手下加了几分力。
那丫鬟被君璃自背后箍制住,本来还想回头看一看君璃到底是谁的,闻得她后一句话,又感受到那簪子似是又扎进了自己的肉里几分,当下端的是又痛又怕,再不敢动一下,只能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这里这般敞亮,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有人经过,你最好赶紧放了我,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不然一会儿真有人来了,你可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很好,还挺嘴硬,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君璃冷笑一声,手下又加了几分力,那簪尖本就锐利无比,如何经得起这般大力?当即便扎破了那丫鬟的脖子,渗出了一股鲜血来,“我是不是只剩下死路一条不用你担心,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的好,我手上可没个轻重,你若再嘴硬,指不定我的簪子就要扎穿你漂亮的脖子了,你大可以试试到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簪子硬!”
鲜血流在皮肤上热热痒痒的感觉,再加上颈间传来的尖锐的刺痛感,让那丫鬟抖得越发厉害了,到底不敢再嘴硬,因带着哭腔哀求道:“我说,我说,只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君璃冷嗤:“这就对了嘛,你若一早便肯说,又何至于受方才的皮肉之苦?还不快说!”
那丫鬟抖抖索索的道:“是我们夫人,吩咐我待会儿进去奉茶时,一定要装作不小心的将茶碗打翻,将茶尽数洒到一位戴足金灵芝头长簪的小姐身上,然后假意告罪讨饶,并请那位小姐去旁边的厢房换衣裳……等将那位小姐‘请’出来以后,便将她带到园子里的九曲小竹桥前,趁机将其推入水中,之后自有一位少爷会‘碰巧经过’英雄救美,我则趁机将事情嚷得人尽皆知,之后那位小姐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嫁给那位少爷了……”
敢情杨氏还不死心,还在打着将她随随便便嫁个阿猫阿狗,然后好谋算她嫁妆的主意!
君璃怒极反笑,继续问那丫鬟:“那位少爷是谁?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若说你不知道,便是我信,我手中的簪子也不肯信!”
那丫鬟性命尚捏在人家手上,又岂敢再隐瞒?只得颤声道:“那位少爷是侯爷兵部一位下属主事的儿子,素日里有些那个……呃,风流,不学无术,内宠颇多,男女通吃,且听说还、还爱动手打女人……我知道的就只这些了,求小姐大慈大悲饶了我……”
风流、不学无术、内宠颇多、男女通吃、还爱动手打女人,最重要的是,这个烂男人的老子还是大杨氏老公的下属,宁平侯让往东,他不敢往西,宁平侯让打鸡,他不敢撵狗……杨氏对她可真是有够深情厚意啊,竟然给她找了这么一位“多才多艺”的夫婿,真是感谢她八辈祖宗!
君璃气得七窍生烟,不经意瞥见地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不待那丫鬟把求饶的话说完,已飞速弯身下去将那石头拾起,猛地砸在了那丫鬟的后脑勺上,顷刻间后者便软软瘫到了地上,人事不知。
一旁晴雪早被君璃方才这一连串彪悍的举止震撼得言语不能了,然见那丫鬟直直栽倒,却还不忘第一时间蹲下身去探后者的鼻息,直至确定后者没死只是晕过去后,方直起身来,颤抖着声音问君璃:“小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君璃冷然一笑,“自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杨氏不是一心想着将君琳嫁入高门,君琳不是一心想着要当侯府的少夫人吗?她偏不让她们母女如愿,偏要让杨氏自食恶果,生受下她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位“好女婿”!
晴雪立时便明白了君璃的意思,忙白着脸道:“可这丫鬟都被咱们砸晕了,一时半会儿间醒不来,只怕事情会临时生变……”
君璃却是一脸的笃定:“不会的,这个丫鬟不行了,自然还有下一个!”杨氏苦心谋划一场,又怎么可能因一点小小的岔子便收手的?
打定主意后,君璃命晴雪与自己一起动手,将那丫鬟的身体拖到了方才她们躲的那个缝隙里去,然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领着晴雪,若无其事般复又回了群芳洲的花厅。
就见厅里已经设下了席面,两人一席,每席上都用两个乌银梅花攒盒装了十样热菜,再加四碟冷盘四个果碟并一壶果酿,安排得十分细致经心。
君璃径自行至君珊面前的空位坐下,君珊原本还一脸的局促,见她进来,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声问道:“大姐姐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没事,妹妹不必担心!”君璃微笑答道,脸上丝毫看不出异样。
一旁金若蘅几人见她回来,忙也笑道:“我们还正担心姐姐再不回来,就要误了坐席了,幸好姐姐及时回来了。”
君璃也笑道:“若蘅妹妹是今儿个才认识我,若是一早便认识我,便知道凭是天大的事摆在眼前,我也不会误了坐席的,毕竟‘民以食为天’嘛!”说着举起酒杯向几人致意。
金若蘅几人见她说得有趣,忙也举起酒杯,纷纷笑道:“真是可惜没能早些认识姐姐!”
几人正说得热闹,有个穿牙黄色比甲的小丫鬟端了一盘子菜过来,也不知是怎么搞的,竟不小心将那盘子打翻了,一盘菜尽数洒在了君璃的裙角上,虽因裙摆大未能烫着人,却将一条原本漂漂亮亮的裙子弄得是污七糟八,惨不忍睹。
君璃心中冷笑一声,人已猛地站起来,怒声骂道:“笨手笨脚也就罢了,难道你连眼睛也没长吗?”
那小丫鬟慌了手脚,忙跪下来一叠声的告罪求饶:“奴婢方才一时恍了神,所以才打翻了盘子的,还求小姐恕罪……”
话没说完,旁边一个穿豆绿比甲,戴蜜蜡珠花的大丫鬟已忙忙赶了过来赔笑:“因今日客人众多,府里人手有些不足,这才抽调了一些小丫鬟来临时服侍,尚未来得及好生调教,笨手笨脚的,还求小姐勿怪,请到旁边的厢房里,待奴婢吩咐人去取一件我们大小姐的裙子来小姐先将就着换上可好?”说话间,眼睛不露痕迹地往君璃头上插的灵芝头长簪上看了看。
君璃冷眼旁观,心中冷笑不已,淡声说道:“我们君家虽不比侯府显赫,却也不至于穷到出门时,连备穿的裙子都带不起一条!”
说得那大丫鬟着起急来,暗想的确也是,哪家的小姐出门会不多带一身衣裳备用的?想了想,才又赔笑道:“小姐误会了,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着毕竟是咱们府里的丫鬟笨手笨脚才污了小姐的裙子的,在情在理,咱们府上都该赔小姐一条裙子才是……”
“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一旁忙着招呼其他客人的容浅菡闻声过来了,问清楚事情的因由后,因忙笑向君璃道:“大表姐自然是带了衣裙备用的,可终归错在咱们家,若不赔大小姐一条裙子,我这心里委实过意不去,不如就让我陪大表姐去我屋里一趟,待换过裙子后再回来坐席不迟?”
听容浅菡这么说,君璃吃不准她到底知不知道杨氏姊妹的阴谋,若她知道,又怎会主动提出让自己去她屋里换裙子?她避得远远的,摘干净自己还来不及呢……罢了,还是别让她跟自己一块儿去了,省得回头坏了自己的计划。
君璃因有意笑得一脸勉强的道:“表妹今日是主人,又怎好单为了我一人,撇下这么多的客人?罢了,还是让我二妹妹陪我一块儿去罢。”
容浅菡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来,笑道:“既是如此,就请大表姐恕我招呼不周了!”
方才那大丫鬟忙自告奋勇:“就让奴婢给二位小姐带路罢?”
君璃微勾唇角,一脸勉强状的点头道:“就请姑娘带路罢!”
“二位小姐这边请!”那大丫鬟忙屈膝应了,殷勤的引着君璃君珊走了出去,很快便走到了方才君璃与晴雪逛过的那片园子里,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果见前面有一座九曲小竹桥,好巧不巧正对着夫人们坐席的滴翠亭,竹桥上无论发生什么,滴翠亭那边都是一目了然。
杨氏真是好毒的心思,一旦自己真被推进水里,当着那么多夫人太太的面儿,就算自己拼死不肯嫁给她内定好的人选,又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聘她为媳的?更何况她还顶着一个二嫁的名头!
君璃放缓脚步,强压下满心的愤怒,悄悄儿冲一旁的晴雪使了个眼色。
晴雪会意,忙赔着笑脸,上前缠着那大丫鬟问东问西起来:“这园子可真漂亮!姐姐能在这样显赫的人家当差,可真是好福气……听说隔壁便是威北侯府和常宁伯府,那来来往往岂不都是簪缨鼎盛之家?……难怪姐姐通身的气派,别说那些小门小户,便是那些中等人家的小姐姑娘尚且及不上姐姐呢……”
那大丫鬟眼见君璃与君珊越走越远,急得想追上去,奈何手臂却被晴雪挽住,嘴上还说个不停,她又发作不得,只得强压下满心的不耐,敷衍起晴雪来:“妹妹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过一介奴婢罢了,如何敢与那些小姐姑娘们相比……”
而君璃眼见晴雪已将那大丫鬟缠住,忙压低声音,又急又快的把事情与君珊说道了一遍:“夫人与姨夫人一早便打定了主意要害我,待会儿还请妹妹帮我一个忙,如此这般……”
唬得君珊是面无人色,浑身筛糠一般,“大姐姐可是爹爹的嫡长女,就算是和离大归的,夫人竟也敢如此作践……将来轮到我时,岂非更……”觉得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之余,深知如今惟有把希望都寄托到君珏那边了,因只哆嗦了一会儿,便咬牙道:“我听大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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