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这是在哪儿?
这显然是间属于男人的屋子,宽大到令人生畏的房间,精雕细刻的桌椅,镶嵌着奇珍异宝的摆设,四周的器物上到处是黑色的锦缎上用金线绣着一种奇特的花纹的软边装饰,透着一副王者的气派。
高大的穹顶上有一扇可以看到夜空的天窗,无数星星透过窗子在对她眨眼睛。
难道,她被他带走了?那朦胧之中听到的离去的马蹄声,是林子峰的?
她的心突然狂烈地跳了起来,忽的一下坐了起来。
斜靠在窗边躺椅上的一个高大身影站了起来,走过来。真容抬着头呆呆看到那张越来越近的脸,不知为何,心中居然隐隐有点儿失望。
“真容,醒了?”耶律洪德笑着摸摸她的头,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汗王?”
真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还在一个梦里,一个漫长而无法醒来的噩梦。或许梦醒了,她还在来哈努儿的路上,和林子峰斗着嘴。
她抬了一下手,扯动了手肘上,手臂上,肩部的伤,顿时疼得直吸气。
如此清晰而剧烈的疼痛,实在不像是在梦中感觉到出现。
“你看你,才不过片刻没有看着你,就跑到外面去惹了祸。这次多亏了林将军。明天寡人可要重赏他。”
耶律洪德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放在身侧,然后拉高她的衣袖,拿过一盒药膏,帮她涂抹。好在手臂上都是擦伤,虽然疼得厉害,却也不曾伤筋动骨那么严重。
虽然两人已是夫妻,有过夫妻之实,他是王,她是他的后,可是真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抵触。
“让侍女帮我涂就好了。”
“没事,你把外衣脱下来,让寡人看看另一只胳膊。”
真容的脸白了一下,然后顺从的任由他脱下了外衣,露出两条带着伤痕的胳膊,和光裸的肩膀。
“还好,这边只伤了一点儿。”
他的手指带着柔滑的药膏划过她光滑的肩胛骨,然后从肩膀处一直滑下去,停顿在她的肘部。
“这是哪里?”
真容的身上起了一阵阵战栗,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叫嚣着:他不是,他不是!
“这是寡人的寝宫啊……哦,我想起来了,你还是第一次来。从今天开始,你是王后了,以后想来,通知寡人一声就好了。”
王后可以自由出入汗王的寝宫?就像是汗王出入王妃的居所一样吗?
这或者是王后的特权,还是他对自己特别的优待呢?
发生了那么多,知道了那么多后,她还可以故作无事地做他的王后吗?
不知林子峰带她回来的时候,是如何解释,丢了后冠,没了王后的礼袍,昏迷不醒,又一身是伤,出现在王宫外面,都城外面,横卧于荒郊野外的她呢?
如果她够聪明的话,他不追问,她也就该装作无知才好。
包括,她为何总会时不时的头痛,为何忘了许多事情。为何南儿和小萱,对她说谎。
为何,她是洪谨的未婚妻子,却成了他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