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从未真正得到,所以至今耿耿于怀。——姬晨
遇见你的那个秋天,正值玉米收获,你茫然地蹲在田野尽头的河边,右手间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白色的T恤因为汗渍有些泛黄,却在夕阳下映出令人倾心的光晕。我就站在百米之外的另一处田野交界,怔怔得凝望直到你转过身来。
然后你似有似无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我身后的夕阳。
后来,你告诉我,直到整个青春凋败,你都再没有遇见过那样的女孩,眼神中透漏着勇敢和直接,直到你奔波了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最终归属那片田野时,都没有第二个女孩,迎着傍晚的霞光,跌跌撞撞地绕过桔梗走到你面前,一脸的欢喜和无辜。
听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女孩,画着妖娆浓郁的妆,穿梭在灯红酒绿的城市光影中,脸上一如你当年的茫然。
我说,错误是一个污点,终会被时间淡薄,而遗憾是锁链,时间越长,受其痛越深。所以即使重新选择,我也希望你是我一时勇敢犯下的错,而非一时怯懦留下的遗憾。
或许你都不记得,你我初见时,你19岁,我14岁。你在镇西的三中里上高四,我在镇东的乡中上初二。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的小女孩,可你不知道我是个有着恋兄情节的小女孩。
我始终都不愿让你知道那时我隔三差五就去找的杨哲是我的亲哥哥,我以为这样当有天我告诉你我跟杨哲分手了的时候你就会以男朋友的身份收留我,我以为只要我让你知道我的倾慕对象一直是比我大四五岁的男孩,你就会认为我有资格做你的女朋友。
而你只是一脸为难的说,杨哲是你兄弟,还有,我太小。
爱情在懵懂年纪的男孩女孩心中总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对我亦是如此。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男孩,所以在我心中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你都应该是属于我的。
14岁,一个说多了就会流泪的年纪。偏执苛求得不可一世。
我每隔两天都会以找杨哲为由在你的班门口出现,精心的穿着刚买的棉质长裙或者扮成熟的黑夹克,马尾梳得恨天高。现在想想那些装扮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身上,像极了小丑。而当时的我却被喜欢冲昏了头。
我无话不谈的哥哥,杨哲,怀着对妹妹年幼懵懂的宽容,耐心的陪我演着这场戏,对我亲昵的像恋人,尽管他知道我的目的,尽管他知道你不会为之所动,却始终没有告诉我真相。直到初夏的那个夜晚,我得知你我的生日竟在同一天便兴冲冲得去三中找你。然后我看见那个在夜幕下和你接吻的女孩。她高我半头,没有任何扮成熟的装束,只是像女人般发育完好的身体似乎是对我沉默的嘲笑。
那是我14岁见到的关于你的最后一个画面,它深深的定格在我发育尚不完整的脑神经里,并被那个年纪特有的想象力夸大其词,成了我整个青春不可提及的痛。
后来,我从乡中转到县中,度过我忙碌而平庸的初三,或许连你都没有发现,那个总是在你的班门口刻意出现的身影,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从哥哥那里打听到你的消息,你只考上了大专,后来那个女孩怀孕了,你辍了学,去了广州。
而我已经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每次成绩都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作为艺术生,前途高枕无忧。
尽管我已有足够的资格与你谈笑云云,可是那个初夏的场景被无尽放大,我始终认为,即使优秀如今天的我又如何?她是个比我要讨你喜欢百倍的女孩,在爱情里我终究都是败者为寇。自卑的锁链将我牢牢捆绑,我只能自食暗恋苦果。
只是造化弄人,你结婚的时候给哥哥发来喜帖,而我却代替远在他方的哥哥出席婚宴。
婚宴上,你拉着新娘出来的时候,欢呼声像潮水般一波一波的向我的耳蜗深处袭来,一副欲将我吞没的姿势,而我就静静的坐在第一排不为所动,直到我看见你走近时突然有些僵硬的脸。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与你是兄弟的杨哲——我的亲哥哥,在我转校后的第二天,便将我放在床头的日记本拿给你看。他听到那个初夏的夜晚我响彻了整整一夜的哭声,他希望你看到我的单纯懵懂后会给我安慰。而你,只是示意得翻了两页,便将那些矫揉造作的东西抛之脑后,不曾想过那是一个14岁的女孩干净透明的心。
抛彩球时,司仪问你希望把最深的祝福送给谁,你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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