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风在这一瞬间,有过罕见的失神,似乎是没有料到此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沉声道:“诸将集结,随我前往营地门前!”
说完,他大踏步地走出了营帐,而有些昏暗的营帐之中,周瑾康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冰冷如寒霜,哪里还有刚才的坦然自若。
为了真正的本心,纵然使用谎言,也只是手段罢了,何须介怀?
营帐之外,阳光正好。
左胤前来拜访的消息,随着悄无声息的风儿,迅速传遍了整个帝国军营,一开始,不少人还不相信,或者说只是以为那个少年是来投降的。
或许,在那个小子看来,他曾经是帝国军,现在看到义军陷入极大的劣势,估计想要顺势投降,至于那个棺材,没准是杀了义军某个高级的将领后,前来纳的投名状?
唉,战争这么顺利,以后他们还怎么吹嘘,连个像样的敌人都没有?
人群,汹涌。
潮水一般的众人,都涌向了军营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不少人都听说过左胤的事迹,火部都统白常之的弟子,剑仙李太白的徒孙,前一阵子的战斗中,还在乱军之中斩杀了绛西军的贺安,重挫了绛西军的防守态势,称得上是一个嚣张狂妄的家伙。
所以,大部分人都想看看,这个小子究竟是长什么样,究竟有多强,他又为何放弃在苍南军的大好前途,来到西荒的战场?
沈沐风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营地门口,即便如此,他依旧比身边的诸将要矮一些,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不过,没有人笑,也没有人敢笑,事实上,帝国军的将士们将眼神放在沈沐风的背影上时,很多人的眼睛里,都有过信任和狂热神色。
这个男人出身卑寒,却在军伍之中展露头角,青云直上,后来赢得博陵崔氏的崔莺莺爱慕,就此抱得美人归,从而踏入帝国的真正权利阶层,一路做到了秦郡的都督,再在绛西军近乎全军覆没之时,领命出手,力挽狂澜,一手扭转了西荒的战事。
此战结束,沈沐风必然会扶摇直上,就算是做一个类似于北地卢氏一样的封疆之王,在这种特殊的时刻,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逆袭之路,让每一个普通的士卒,都充满了信仰,似乎他们只要轻轻松松跟随着那个瘦子的背影,就能够复制他的成功。
沈沐风无视身后的喧哗,他握手缰绳的手,不断轻轻敲打着,心中则是不断考虑。
在他面前,有七个骑手,正在马上端坐,而骑手的前方,一口黑色的棺材,静静躺在地上。
骑手背后,则是一个小马车,看样子,正是这个马车,搬运来的棺材。
看到沈沐风出来,左胤的眼神之中满是复杂之色,正是这个瘦子,大军压境,第一日攻城,第二日便是雷霆一击,这样的悍然攻势,几乎如同大海之中的海潮一般,汹涌而无处可逃。
又如同一顶天幕,横跨在左胤面前,左右无穷之大,上下无穷高低,无法逾越。
但是,左胤的眼神之中,有忌惮,却绝无畏惧之色,坦然而澄澈。
身上的气息,有些隐隐的升起。
他盯着沈沐风,慢慢地道:“鹿将军的尸体,沈将军收好了。”
鹿流岚的尸体?
满营哗然。
大部分人都激动了起来。
这是公然的挑衅。
可恶,可耻,可悲。
大军即将破城,还要做这些无用的举动,徒然挣扎罢了。
沈沐风背后的诸将,也大都有些愤愤,似乎是觉得这个左胤太过做作了。
士可杀,不可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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