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城,南门。
血火连天。
从高处看去,无数的帝国军犹如蝼蚁爬动,密密麻麻,借着战场上的火光与火把的作用下,一个个端着云梯冲锋,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但是在督军队的铁血之下,没有人敢做逃兵,只能不断的向前,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抵抗冰冷的砖石西府城。
大军之后,整齐的方阵使用弩矢,用来压制城头上的义军。
而城池上的某处拐角,雷啸天手执大斧,看着城下的帝国军,面色凝重。
西荒的义军,眼下还在城里的,有六万人之众,人数比城下的帝国军要多,而且又是守城,按理来说不用担心。
但是雷啸天的心里清楚,这只是表面罢了,实际上,义军的人员编制,早就暴露出了脆弱的本性,人员的分配,各个将领之间的统筹,一直是他雷啸天这些日子的工作。
不过,眼下攻城之战,虽然残酷,但是在血火之中锤炼,才是让一支军队成长的最好方法,苍南与玄北军之所以远远强于其他帝国的军团,不也是如此吗?
看着城头之上那些人的奋战,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击退敌人的进攻,无论是咬牙切齿地挥砍兵器,还是面无表情地射击,义军的蜕变,正在发生。
雷啸天的嘴角,有着一丝欣慰的笑意,终究有一天,这些人将褪去平民的本性,转变为真正的军人。
“报——”
传令兵快步地跑向雷啸天,在到达的一瞬间,单膝跪地禀告道:“雷将军,北门的危机已经化解,四千帝国军的骑兵或战死,或溃逃,眼下,方队长正在全场搜捕朱衣卫。”
雷啸天点点头,不过,他想起了今夜的重点,问道:“大牢那边,事态如何?”
传令兵犹豫了一下,“林将军带人去了大牢,但是那里只有尸体,包括原先的囚犯和狱卒,除了那个人的。”
在雷啸天的面前,传令兵没有说出洛封的名字。
对于这一点,雷啸天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能够做传令兵,自然会知道很多东西,但就算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依然对于洛封有种敬意。
看样子,要在义军的内部将洛封的势力连根拔起,可是极为困难。
雷啸天挥挥手,“算了,你去找到林秀文,告诉他,洛封的事情,全权交给他来办理,准许他,先斩后奏。”
“诺!”
传令兵一脸震惊地退下,而雷啸天看着城下的战火,沉默不语。
洛封的越狱,究竟是义军内部所为,还是有着朱衣卫的帮忙?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情况,可就复杂了。
……
西府城南门附近,某座高楼之上。
金刚般的老人,正坐在围栏之上,平静地看着偌大西府城,看着城中的居民在火焰之中挣扎,看着朱衣卫的疯狂杀人,看着最终有人奋起反抗。
他叫高哭,三十年前,是朱衣卫的指挥同知,在帝国的北边,他带人不断与草原的探子交手厮杀。
如今,高哭放弃了过往,忠诚地呆在洛秋蝉的身边,一如他很多年前做的那样。
时至今日,他依然对于那个人,有种浓重的敬意,敬佩他的谋略,也敬佩他的人格。
在高哭看来,天下的读书人,只有洛秋蝉,才是为万民着想,其他的,如同苟活的猪狗,只知道眼下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在他的印象中,洛秋蝉总是很平静,但是在那种平静之中,有种喷涌如同火山烈焰一般的激情,又如同星空一般的深邃,这种独特的精神气质,让他深深折服。
高哭学着洛秋蝉,平静的处事,也平静地执行任务,通过独处,来达到内心的安宁,比如现在,他就一个人呆在这里,远远地盯着雷啸天,确保雷啸天不会出问题。
“呼——”
有风吹过,带来了影子的飘扬。
高哭头也不回,冷淡地道:“今天夜里,你做什么去了?”
淡淡的黑影,在高哭的背后显现出来。
影炎。
影炎嘿嘿地笑着,满不在乎地道:“你不是知道嘛,我去找洛封了,洛先生吩咐我去做些事情。”
高哭嗯了一声,没有继续细问,当初在朱衣卫的时候,他主明,影炎主暗,两个人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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