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非走不可。
春归拿来狐皮大氅,帮她穿上。
她们悄然走出王府,一滴眼泪掉入了这个褚壹三十三年的第一场大雪之中,汐颜依然微微笑着,惨白的小脸是这样高傲地不容侵犯。
“春归,你知道吗?刚刚在梦里,我梦到自己到了一个地方,遍地是花儿,好美好美,我沉迷在花海中,然后,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手持法杖出现,她跪在我脚下,给了我一个东西……”
“是什么啊?”
她们的声音越走越远,一切好像都过去了,又好像刚刚开始。
这一夜过后扶劫不见了,风吟也不见了,汐颜也不见了。
空洞洞的王府,只有那几片喜字令褚冽久久回不了神。
“别看了,准备册封太子大典之事吧。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褚涩拍了拍他。
……
一路向西,汐颜太想念那个地方,她对自己说:“?我受了太多苦,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我的身子和我爱的人跟着我受苦。褚冽,再见了!我们谁都不要再重蹈覆辙!
她重新戴上了面纱。
繁曳城,依然是雪天,但是如汐颜所望,夏月重新经营了汐颜花卉店。她临走时说:“夏月,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花吗?也曾经在花店帮过表姐的忙。以后你就是花店的老板,好好打理她,不要让我失望。若是大姐姐身子恢复,让她一起到花店,你们相互帮助。”
次日,封禁的汐颜花卉店,便重新营业了。
可是汐颜却迟迟没有出现。
杜凉整个人恢复了清朗,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前段时间是怎么了?他依然是杜家医馆的杜大夫。
……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盐城,忘忧镇的桃林楼阁里,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刺绣,女子面容绝美,眉间一粒耀眼朱砂,她一身黛色长裙,纤细的手指在绣品中穿来穿去。
“春归,你看我绣的怎么样?有进步吗?”
“姑娘,别绣了。今天好不容易收工早一点,人家都去放河灯了,咱们也去吧,今天是元宵节,忘忧小镇一定很热闹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热闹了?”汐颜头也不抬继续绣着,“你看看这个颜色搭配的怎么样?”
她原本也不是爱好热闹之人,但是见汐颜整日除了去医馆给人瞧病,便是窝在这小阁楼里,这样下去先别说她自己原本身子不好,还会多上其他的病症。
“姑娘,我都说了你天赋异禀,绣得可好了,走吧,咱们出去走走……”
“不去了。明日还要……”
春归上前,夺过她的绣品,“你整日就在医馆和小楼两点一线,都不出去走动走动,还是大夫呢,身子都要弄坏了。”说着把她的绣品,给她放了起来,“快起来吧,趁着天色还早,还能逛一会儿……”
“春归……给我啊,”汐颜实在是没有力气出门,可是春归已经拿起刚刚为她缝制好的白狐毛披风,“快走吧,你还经常嘱咐病人每日走上千步万步,可你自己连百步都没走呢!”
汐颜笑了。
最终她还是没有拗过春归,随她一起出了门。
是的,两个月前她带着春归来到这个自己很爱的桃林楼阁,依山傍水,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还在这个忘忧小镇开设医馆延续前世的医生梦想,生活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幸福。
无论是前世今生,她命运多舛,早就想过这种简单的生活。
如今,自在一身,也算是了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