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回来了,她还在,没有离开,就好了,就算是很好了啊。
爱还是恨,有什么重要呢?爱如果不能是一辈子,那有什么美好呢?但是如果是恨,可以是一辈子,那也未尝不是不可以的。
薄皓天深深的叹息,这样安静的凌晨,清冷的一条街,安静的相拥,多么像是一幅画,美的心惊。
薄皓天低头,怀里的路子遥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薄皓天试探性的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漫漫,漫漫……”
怀里的人无知无觉,薄皓天叹息,是真的睡着了,现在才回家,是有多累啊。薄皓天弯下身子,横抱起路子遥,进了大门,按下了她的楼层,怀中的路子遥依旧睡的很安稳的,上了楼,薄皓天从路子遥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钥匙,开了门进去。
将怀里的人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盖好了被子,薄皓天从卧室退出来,看了一眼表,马上就要天亮了,他抬手松了松领带,酒会上,路子遥一直都没有出现,薄皓天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对于那些阿谀奉承的商场上的人敬的酒,他都是来者不拒的。
之前在楼下冷风里坐了那么久,并不感觉有什么,这会儿上楼,室内很温暖,酒劲还在,浑身都是不舒服的。
一门之隔的地方,睡着他最爱也最无奈的人,薄皓天有些茫然,是不是他太纵容她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的放肆呢?但是那些不管是纵容还是放肆,都已经成了他没有办法割舍的属于身体的一部分了。
薄皓天感觉自己已经成了病态了,那种非她不可的情绪,真的很折磨人,但是没办法,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
薄皓天脱掉了大衣,烦躁的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几个小时之后,就天亮了,她醒来,会怎么说,会不会告诉他之前是去了哪里,他真的一点点数都没有啊。
几个小时,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薄皓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大大的落地窗外的日出慢慢的上来,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极致的美丽了。
总是很忙,或者说总是让自己很忙,这些年,八年的时光,薄皓天的每一天过的都那么的忙,那么没由来的忙,起初他感觉是真的有那么多的事情,但是后来,他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试图忘记异国他乡的某个人而已。
卧室里有轻微的动作,薄皓天放下了手中已经空掉的杯子,站起身来,向卧室的方向走过去,开门进入。
路子遥正一脸迷茫的坐在床上,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看到推门进来的薄皓天,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茫然迅速换上了戒备,然后再换成了面无表情。
路子遥随手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开口说:“你怎么还在这里?”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很礼貌,礼貌到薄皓天感觉自己不过是个外人而已,一个碰巧救了她的外人,仅此而已的。
薄皓天被路子遥冷淡生疏刺伤了心,昨天,不对,应该是今天凌晨还不是这样的啊,那个时候,薄皓天还以为,他们之间就可以像是一般的恋人那样的开始了,可是为什么,路子遥现在会是这样的状态的呢?
薄皓天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开口:“我送你上楼,已经很晚了,就没有走,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说完了这句话,有那么明显的伤痛涌上了薄皓天的心里,明明她是自己的未婚妻,现在却还要为了在她家的几个小时给她做出一个解释,是不是太傻呢。
路子遥听了薄皓天的话,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冷笑,薄皓天很清楚的知道,平日里那个冷漠的不近人情的路子遥又回来了。
凌晨时窝在他的怀里的那个看起来安稳沉静的奥漫,其实说白了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而已,仅此而已。
路子遥从床上坐起来,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头发,拢了拢衣服,开口对着门口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薄皓天说:“我现在很好,你可以走了吗?”
明明是礼貌客气的话,为什么她说出来却那么的寒冷呢?突然间,薄皓天很生气很生气,他立刻沉了脸,明明已经那么的低声下气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原谅呢?难道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该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原谅的吗?
那么,那么多的努力还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劳,不过是安慰自己,不过是说服自己的谎言而已罢了,爱情,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死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