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路子遥,他说:“路子遥,你真的太狠了,为什么连骗我,你都不愿意呢?”简单的声音太凄凉,让路子遥的心寸寸的沉下来。
路子遥将简单握过的那只手收回来,放在了口袋里,她的目光卓卓,盯着简单,她说:“当初,是你答应过的,各走各路,现在,你让我说什么你才满意呢?”
也许是路子遥的声音太冷,瞬间就冻结了简单的心。
简单微笑,说:“是啊,我答应过的,只是,我以为过了那么久,你可以有一点点的动容,到底,还是我错了,对不起。”
路子遥看着简单唇边的微笑,有些许的恍惚,这样的微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熟悉呢?
是了,路子遥想起来了,曾经在遥远的法国,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笑容,那是一种绝望的感觉,绝望到,不知道今后的生活怎么办?不知道明天的路要怎么走的痛苦,只是,那个时候,路子遥是因为太多的艰难,和没有办法背负的沉重。
可是,现在的简单,却完完全全的是因为她,路子遥。
路子遥狠狠的吸气呼气,强迫自己不可以动容,不可以心软,她说:“以后少喝酒,对身体不好,也……不值得。”
说完了这句话,路子遥再没有说话,转身推门而去。
不值得,是不值得,路子遥觉得像她这样的人,活该就是一辈子就活在勾心斗角和阴谋算计里,从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面,就自然注定了现在的这样的结局,谁让她活下来了呢?
门关上,隔绝了简单和路子遥,简单的微笑再也撑不下去了,他目光切切的看着被路子遥毫不留情关上的那扇门,心痛的感觉,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路子遥说不值得,简单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不值得吗?怎么可能呢?在异国他乡路子遥的“谢谢”两个字,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一直都存在的牵连,怎么会不值得呢?
上帝那么的不公平,却送了他来到路子遥的身边,这也许是简单一辈子都还在庆幸的事情吧,哪怕,路子遥始终都在拒绝他于千里之外,他也不在乎。
路子遥开了门出去,一眼就看见了,窝在椅子上睡着的柳絮,她的怀里还抱着保温桶,大概是买给简单吃的。
路子遥站在柳絮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柳絮,即使是睡着了,还是不肯松手的保温桶,抱在怀里怕凉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柳絮的心意呢?
路子遥一直都以为,那是一个粉丝对于明星的狂热和追捧,却没想过,那其实是自己一直都不肯也不敢去追随的……爱啊。
门口一直站着的保镖见路子遥一直都不说话,也不动,以为是有什么状况,正打算开口,被路子遥制止了。
路子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柳絮的肩膀,柳絮从梦中幽幽的转醒,看到现在身边的路子遥,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柳絮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保温桶,微微抬头看着路子遥,说:“路总,他……没事了吧。”
路子遥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微笑:“没事了,你去看看他,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想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柳絮还来不及问她,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呢,可是路子遥走的太快,一会儿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柳絮目光深深的看着路子遥离开的方向,心底隐隐的有些不安,但是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直到路子遥的身影消失不见,柳絮才收回了目光,轻轻的叹气,然后推开了简单的病房。
病床上的简单很安静的躺着,微闭着眼睛,柳絮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手中一直提着的保温桶放在桌子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简单突然出声了,他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沙哑,他说:“柳絮,我错了吗?”
柳絮被简单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柳絮从容的将手中的保温桶放下。
这是柳絮第二次在医院见到与舞台上截然不同的简单,那些意气风发好像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有些落魄,有些失意,而这一次,更多的是辛苦掩藏的自厌。
柳絮的心抽抽的疼,她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从容不迫的表情,而简单在问出这句话之后,再没有说其他的话,好像只是无意识的呢喃而已,并不真心的想让她回答。
很久很久的沉默,柳絮听着简单安稳平和的呼吸声,知道他睡着了,柔和的灯光下,简单的脸是近乎透明的苍白,柳絮突然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太远了,两个世界的样子。
简单问她,是不是他错了。这个问题,柳絮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是,也许不是,只是,爱着有什么错呢?
这样的夜,注定所有的人都是无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