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有大把的时间去消遣,你如果不愿以说的话我挂了!”
我平静地听着他的声音,然后又平静地对他说:“今晚九点,你如果不来的话,我是不会走……”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我身体僵硬了一会儿,将手机从耳旁收回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58秒钟,我讥讽一笑,到现在他已经连一分钟的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啊。
把手机放到包里,我直接就去了waiting的二楼,随便点了一份餐先填饱肚子,这个时候是下午三点钟,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西餐厅里飘荡着舒缓的音乐,窗外的太阳一点点倾斜,地面上的阳光从最初的桌腿逐渐跑到对面墙面上的油画上,最后彻底消散,夜幕逐渐降临,路灯瞬间点亮,楼下车流依旧川流不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红红绿绿,店内的人流来来往往,墙上的钟表走过九点,又走过十点,再走过十一点,店内已经没几个人,服务员们开始靠着柜台打瞌睡,再过不久就是换班的时间,我对面的位置依旧空空如也。
我将桌面上水杯下压着的化验单拿出来展开,盯着下面孕酮那一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将它团成一团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将脑袋枕在胳膊上开始睡觉。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过久,朦胧间感觉有人在推我,我扶着桌子支起身子,半边身子已经完全麻木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对面坐了一个女人,齐耳的短发干净利索,脸色在头顶上吊灯的照耀下显得惨白,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
她微微笑着,声音微哑地对我说:“这里睡着了容易着凉,你若是实在没地方去可以我我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
我觉得她很是眼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也只是笑吟吟地任由我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儿伸手将垂到脸侧的短发撂到耳后别住。
我看到她这个动作一下子就想起了在社么地方见过她,那次是云可刚回来滨江,把我叫到这里的三楼把她在北京拍的薛璐的照片拿给我。
我离开的时候在一楼看到了和一个老女人在一起的宋子扬,然后被这个女人带出门,还替我拦了一辆车。
我彻底醒了过来,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此时应该已经是凌晨,楼下灯火通明的马路上没有一个人影。
我又回头看着对面好像一场风吹过来就要被吹倒的轻飘飘的苍白女人,疑惑地问她,“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她笑了笑说:“我就在这里住,你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我诧异,“你在这里住?”
她点头,“我就是waiting的老板。”
我恍然,怪不得,我说:“我无家可归。”
她又笑了一下,说,“四海皆可为家,怎么会无家可归呢?”
她笑得很好看,说话却有些奇怪,我正在惊疑不定,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两串檀香木手链褪下来一条到我的手腕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站起身,指着自己手腕上剩下的那串佛珠,笑了笑说:“这个东西要送给有缘人,我觉得你和你挺有缘的,我觉得你是个挺有故事的人,我是个喜欢听别人故事的人,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来这里把你的故事告诉我。”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离开,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没有丝毫声音,黑色裙摆飘荡着拐了个弯就不见了踪影,那个奇怪的女人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个幽灵一样。
我摇了摇头,麻木的半边身体有了知觉之后晃荡着离开餐厅,一路步行走回家,到了楼下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我本想回房间补个觉,钥匙开了门之后却发现满客厅的烟雾缭绕,我挥了挥手,眯了一会儿眼睛才看清楚沙发上还躺了一个人。
宋子扬翻了个身坐起来,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抬眼看着我说:“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随手将提包丢到沙发上,脚步不停地往前走,随口道:“还能去哪儿?在waiting等了你一夜呗。”
直到我走到卧室门口,身后才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宋子扬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语气迟疑地说:“你在那里待了一夜?”
我回身看着他冷笑一声,“这会儿来装什么圣人?昨天下午我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你不去我是不会走的,我昨晚会在哪里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他的手上一紧,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皱了皱眉,掰开他的手掌将我的手腕挣脱出来,拉开卧室的门说:“你如果没事的话不要打扰我休息,我要补觉。”
在卧室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他又突然伸进来一条胳膊支住门,语气有些小心地问道:“你昨晚要和我说什么?”
我满是嘲讽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盯着他看。
他攥了攥拳头,过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只是笑,有些讪讪地想要收回手。
我又笑了一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其实并不是笑话,我怀孕了,这次是真的,不骗你,孕五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