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悠咬咬嘴唇,忍着气说:“好吧,那请老板把三天的工钱开给我。”
这下算是惹毛了老板,他把手里的计算器“啪”地往柜台上一放,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早就说好了头三天是试用,干得好就留,干不好就走人,哪有什么工钱?!”
“可是我不能白白给你干活!”夏小悠也急了,激动地提高了声调:“老板,人做事要凭良心,你想想看,我这三天难道不是在辛辛苦苦帮你干活吗?让我走也就算了,可该给我的劳动报酬你不能少啊,你不能不讲道理!”
“到底是谁不讲理?”老板不想再跟她多纠缠,站起身来开始赶人:“走吧你吧,看你年纪小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赶紧回家去,我要关门了!”
夏小悠情知自己遇到了那种最不讲仁义诚信的黑心老板,当下气愤地说:“我不走!除非你把该给我的工钱给我!”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想讹人是不是?还赖上我这儿了?”老板把脸一沉,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外推:“告诉你,我可不是吓唬大的,识相点你就趁早滚蛋!”
夏小悠没想到这老板平时看起来一副沉闷相,做人做事却这么不地道,不由气血上涌,拼命挣扎着说:“谁讹你了?!我只是要回我该得的!早知道你这里是昧心肝开黑店的,我就是走错了也不会进!”
老板恼羞成怒,粗暴地把她推出店外,一把拉下了卷闸门。
本来,如果他没有这样骂骂咧咧地发横,夏小悠也许就会自认倒霉算了。反正三天的工钱也就不到一百块钱,她只当自己眼睛瞎白给无赖打工了。
可是这老板不仅黑心无良,竟然还蛮不讲理对她动起了手,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这一下真是彻底激起了夏小悠的倔强脾气,怒火从脚底一直升到了头发梢,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对着紧闭的面馆大门重重地踢了几脚:“奸商,开门!把工钱还给我!”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她踢门和叫喊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很快便引来了一些路人的围观,抱着看戏不怕台高的心态站在一边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不远处的地方,是陵海一处有名的大排档。
韩逸和慕凌凯刚刚宵完夜出来,准备去取车,无意间瞥到路边一家小面馆门前三三两两围了些人,吵吵闹闹的。
慕凌凯向来对这些街头巷尾的八卦就不感冒,目不斜视地走过,还反感地皱了皱眉。
走在他身边的韩逸却忽然噫了一声,不无惊讶地道:“三哥,是那个妞。”
“哪个?”慕凌凯根本就没在意,冷然说道:“不是让你这几天不要在我面前提女人的吗,你又不记得了?”
“呃,不是啊,三哥的话我当然记得。”韩逸摸摸下巴,小声嘀咕道:“可是这个不一样,是那个夏小悠啊,打伤过你头的……”
夏小悠?老实说,如果没有韩逸刻意提醒,慕凌凯倒真有些记不起叫这名字的女孩了。
不过这一时刻,他当然迅速地回忆起了他和夏小悠之间所发生的种种令人胸闷头痛的过节。
慕凌凯的眉峰再度凛冽地蹙紧,眯起深不见底的黑眸往面馆那儿看去。
夏小悠正在用脚拼命踹面馆那扇可怜的大门,双手也没闲着,紧握成拳时不时用力捶几下门,嘴里还在愤怒地说着什么,活脱脱就是一副跳脚骂街的恶女形象。
嗬,果然是泼妇的本色不会改,也难怪她会随时拿起酒瓶砸人了。
慕凌凯在心底不屑地冷嗤一声,大步流星往车边走去。
“三哥,她可能遇上什么事了吧,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韩逸却有些不太放心,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一边征询地说道。
“我没那个功夫管她的闲事。”慕凌凯冷冷地说:“而且,你看她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会吃亏的人吗?”
韩逸还没有顾得上说话,忽然听到“哗啦啦”一阵声响,围观的人群似乎越发喧闹起来。
原来,因为夏小悠锲而不舍的踢门精神,面馆老板不胜其烦,终于拉开卷闸门出来了。
韩逸看到,那个男人的表情同样十分凶恶,像是吃了枪弹火药似的,一开门便同夏小悠气势汹汹地争了起来。
“工钱给我!不然我就天天来你这儿吵,让你以后连生意都做不成!”夏小悠愤而提高了嗓门,让隔得不算太远的韩逸和慕凌凯都听清楚了这句话。
“老子现在就跟你说清楚,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那老板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良善的好人,此刻更是被刺激得火冒万丈,走过去一巴掌把夏小悠推搡出去老远:“快滚!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
夏小悠猝不及防,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发出了震骇的惊叹,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出来管闲事。
韩逸看不过眼了,紧拧着双眉骂了句:“靠!这家伙怎么能打女人?”
“有时候,某些不识相的女人,还真就是欠揍。”慕凌凯压根连眼角都没有再扫那边一眼,无动于衷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你走不走?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