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又打又咬,可是出口气所有的悲愤全部化为增添动力的吟,偏偏这样的反应,让季成海冲动再冲动,整个床体也跟着咯吱咯吱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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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欣再醒来,是在一种巨痛中。
小腹有一种剧烈的下坠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生生的脱离她的身体,她不由得叫了一声,入眼便看到向阳紧张而又疲惫的样子。
他急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医生!”
“向,向阳,孩子……“又是一阵钻心抽痛,她咬唇本能握紧双手,却发现不知何时,她早已经将他的胳膊捏破,红色的血水渗透纯白色的衬衣,在这一刻,怎么看怎么凄凉!
有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惊呼的说:“孩子保不住了,马上准备手术。”
闻言,泪顺间滑落。
她自信不是一个爱哭的女人,却在此时模糊了双眼,她看不清那个紧握着她,给她力量的男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眉心处却凉凉的有液体划过,那是他的泪吗?
酸楚瞬间扩散,她吸气,撑起所有的坚强,笑给他看:“以后,还会有的。”
乍听到这句话,向阳眼圈更红了。
从下午开始,她就隐隐的在流血,那时他就有一种不好感觉,却没想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竟然如此的痛。
他窒息:“温欣,不怕,不怕,我就在你身边!你还有我!”对,孩子没了,他还有她,而她同样还有他!
“不好了,麻药没有了!”跑进来的护士慌张的说。
“什么?你说麻药没有了?你竟敢告诉我麻烦没了?”
愤怒的那一刻,向阳恨不得揪起小护士的肩膀,狂狠狠的质问她,为什么会没有了,却不想一双软湿的手更快的拉住了他。
温欣努力的笑着:“没事,没有了就没有了吧!”
“可是……”
“别可是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普通的麻药对我来说根本没用,我只能用进口丙泊酚。”打断向阳的话,温欣对小护士笑笑:“来吧,推我进手术室吧!”这几句话说出来,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在怎样的疼痛,怎样的隐忍下,才看似平缓的吐出。
最初疼痛的感觉,十几分钟一次,可就这么会,已经缩短到四五分钟,一次更比一次痛,一次更多一次来得猛烈。
终于把向阳赶出手术室时,她疼得再也无法忍受,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有温热的液体哗哗的流出,医生动手的时候,冰凉的机械进入她的体内,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稍微的颤抖都会引发她的抽搐。
那疼是温欣这一生都没有试过的绞痛,特别在没有麻药,她视线只能盯着头顶时,那种剥离的撕痛,更加清晰而刻骨。
手背一阵抽痛,紧接着有护士喊:“滞留针鼓了!"
是啊,在极度的疼痛下,她只能握拳,只能让指甲捏入掌心,用其他部位的疼痛来缓解小腹,突然一阵特别强烈的撕裂,她听到医生说:“出来!”
出来了?她的孩子,就……这么出来了?
身体根本没给她过多的时间悲痛,紧接着好像有更大的东西来回的吸着什么,疼痛的声音更是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冒出来。
只听医生重重的叹了口气,惋惜的说,“可惜了,太可惜了,是个男孩子!你忍着点,接下来给你做清宫手术!“
“我……啊!”好疼!原本她以为刚才的撕裂已经很疼,跟现在的清宫比起来差远了。
她紧紧的抓着床单来抵御一次次的清理,口腔里咸而腥的味道,让她想哭又想笑,医生很尽职,一次次的生怕会遗漏多余的淤血。
而她同样,咬牙忍受着,就在她差不多支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医生说:“好了!”
她抖了抖没有知觉的嘴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力而苍白的说:“医生,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静静的躺着,静静的感受那未出生就离开的孩子……
而站在手术室外的向阳,在从医生嘴里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为这个仅仅不到三月大的孩子,更为手术台上的女人!
他能想象,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她身心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发誓从现在这一刻起,再不准任何人欺负她!他定给她最耀眼而又无限的疼爱。
那双本就阴鸷的眸子,在红了眼圈后,像染过鲜血一样令人后怕。
王峰闻风赶来时,刚好看到自家少爷这一幕,他瞬间就猜到结果,转而后退了两步,直接掏手机给看守所的朋友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