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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君臣不回答,开口直接问到,平时君文商不会轻易给他打电话,今天既然打了,就是有什么事情。
回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君沫,唇角勾出一丝笑意,递过去一块白色毛巾,坐在床角,将就着她的高度。
君沫接过毛巾跪在他身后的床上帮他仔细擦拭碎发上的水珠,每一根,每一寸都异常认真。
“听习谦说你最近不在B市?”
“恩。”
“我是你父亲,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就这么个恩字?”
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君臣一直以来都是冰冷薄凉的态度,哪怕这么多年都过了,他听在耳朵里还是不舒服。
“我在A市。”淡淡的口吻,向君文商吐露了行踪。
不说还好,一说电话那头的君文商更生气了“你在A市?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父亲?当不当A市是你的家了?既然回A市了,为什么不回来?”
试问这世界上有谁站在家门口都不进来的?
恐怕就他君臣能做的出来!
“呵。”君臣冷笑出口,眸子里温柔的颜色瞬间冰冷不堪。
家?父亲?
从15岁开始,他君臣不知道他还有个家在A市!
从20岁开始,他君臣不知道他竟然还有个父亲在A市!
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不知道亲情是什么味道?好像是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开始吧。
没有了母亲的维系,他们父子之间还剩下什么?
一句话不说,直接将他送到英国,想起了打个电话,想不起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一样。
20岁那年竟然不经他同意,不问问他的意愿就给他定了一门亲事。
不过,还是要感谢他,或许没有他,就没有如今Foam,也没有如今的君氏,如今的君臣。
说起来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真不知道是他君臣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跟您说这些只是不想让您从别人口里得知我的行踪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如果今天他不说,恐怕明天君文商就要从林瑶口里得知了,既然结果都一样,不如他亲自来说。
“你回国三年了,你回过A市多少次?你见过我多少次?”
一年到头根本就见不到几次,除了他亲自去B市找他,不然基本见不到。
“三年前,您亲口告诉我如果救了君氏,将君氏牢牢握在手里便再不勉强我做任何事,可是您真让我失望。”
清淡的口吻,薄凉的味道,黑眸里满是失望的痕迹。
“我勉强你做什么了?我那还不是为你好?你知道娶了林瑶对你来说有多大好处吗?林家就那一个女儿,你要娶了林家丫头,林家的一切不就是你的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利益,难道钱就这么重要?重要到牺牲自己的儿子?
君臣第一次有些看不不懂了,想不通他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他真的看重林家家产呢?
半晌,君臣才开口唤了一声“爸。”
电话那头的君文商愣在原地,拿着檀木拐杖的手颤抖起来,多少年了,他都快忘了君臣喊他爸爸的感觉了。
“我妈对您来说,算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利益吗?这样的答案,未免太过残忍。
最终电话在沉默间挂断,
夜深了,好安静,安静到窒息,一只手抓住心口无法呼吸。
在感到心冰冷到极致的时候,一个娇小温暖的怀抱迎面而来,那个怀抱的主人站在他的面前,缓缓伸出双手将他的抱在怀里,右手轻轻抚摸着微干的发丝,左手抱着他的脖颈。
安静的不说话,却做着让他温暖异常的动作。
头上的碎发还有些湿,有些隽朗五官的脸颊抵在她的小腹上,温热的呼吸融化了冰冷的夜色。
刚才在身后帮他擦拭头发,已经将电话内容听了个大概,他曾经对她说过九年前白手起家创办Foam,其中艰辛她知道有多么不容易,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对她讲过15岁母亲去世,独自一人被送去美国的事情,甚至他从来都没有对她提过他的母亲。
如果没记错君臣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她才四岁而已,对这些事情已经毫无印象,毫无概念了。
她无法想象15岁的少年失去母亲是什么感觉,可是如果换位思考,哪怕是现在她这个年纪,父母移民美国,暂时不带她离开,都伤心了好久,更何况是永远失去母亲?
“哥,你还有我,我还陪在你身边。”不知为何,就这样脑子里想着什么就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