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名字炸响在纳兰芮雪的耳中,不自觉,眼眶氤氲。
宁羽然继续悠悠道:“他们那三个人从小都认识了,北宫晟跟她订婚,两人一起长大,晟童年过得并不好,可以说凄惨无比,那样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你能想象对他是多重要吗?跟如今他位列高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境遇不同,那时的感情会显得更弥足珍贵一些。而北宫晟这些年努力的打拼,奋斗,也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他曾说过,‘等他为王,若她不离,他必倾尽天下只唯一人’哪怕……皇位。”
泪珠滚落,落在宁羽然的眼中,她淡笑道:“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北宫晟偶尔会跟北宫芊惠讲故事,我也是听芊惠讲的,想必你也好奇向芊惠打听过吧?”
看到纳兰芮雪的默认,宁羽然轻柔的执起她的手,淡淡道:“其实你我并无不同,都是那个女人的替身罢了。北宫晟从未对你说过愿为了你舍弃皇位的话吧?你是不是傻傻的也为了他的皇位拼尽一生?他也没对我说过……我也如此傻的为了他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其实你仔细看看院里的女人,你不觉得大伙儿都长的很像吗?”
很像?纳兰芮雪心念一动,这个方面她一直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她觉得这些女人都看着不一样,江风每次总在嘟囔。“怎么都长这么像!好难辨认!”
而宁羽然为什么也这么说?
眼底的茫然落在宁羽然的眼中。她淡笑道:“男人的眼光跟女人不一样的,女人和通过细节分辨女人,男人是通过大概的感觉来分辨。不管是我也好,你也罢……都很那个女人很像。而你……”她清浅淡笑,抬手抚上面颊。“你跟那个女人长的太像!或许跟你和苏子安是血亲有关系吧,你跟苏凝月长的太像!尤其冷漠流泪,望雪凝神时候的气质,近乎一模一样!那个女人没等北宫晟到成王,就香消玉殒了,而你敢于为北宫晟付出一切的勇气,我想,这也是他愿意去寄情的原因……”
纳兰芮雪踉跄后退一步,缓缓摇着头,泪珠滚落更多。
“他要女人干什么呢?我的痴缠对于他来说,只是越来越深的厌恶而已。他要孩子干什么呢?他对那个女人的爱已经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所以在你活着与子嗣之间,他宁可选择你,因为只有你活着,他才能填补他未来空虚的岁月,才能日日夜夜看着你以慰相思苦。遇到你后,他把这些年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幸福着,被他的爱包围着,可你却比我还悲凉……因为他心中爱的人,从来都是不是我们任何人……”
纳兰芮雪紧咬嘴唇。“我不信!宁羽然!你说的半个字我都不信!”
宁羽然轻笑一瞬,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缓缓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骗你又有何苦?或许我离府不久,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再去逼他了,他不会对你说‘我爱你’的,我只是希望你以我为鉴,不要去逼他,就这么傻傻的陪在他身边好了,他会对你一如既往宠下去的。只是不要再奢望更多,除了那个女人,谁也不配他的亲口示爱。”
纳兰芮雪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宁羽然看向梅林深处碧波环绕的小屋,指着道:“她的画像就在那个里面,你如果不信,可以进去看一眼。他亲笔画的,亲笔题的字,这是骗不了人的,她美如冰雪精灵,让人只看一眼就会黯然神伤。”
纳兰芮雪缓缓抬眸,凝视着远处的小屋,眼前水蒙一片。
两人慢慢走到屋前,两边是环绕的碧水,小屋清简,在风雪中显得更加年岁的悠远与简单……
一份简单的爱情……他追溯了半生的爱情……
她颤着手,怎么也不敢去推开那扇门。
寂静的梅园外似乎传来什么喧闹,宁羽然回头看了一眼,清浅笑道:“他回来了,纳兰芮雪,我跟你打个赌可好?”
什么赌?她回头看了一眼,梅园被打开,雪梅深处一黑色身影缓缓走来。
宁羽然淡笑:“赌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只是个替身而已,赌他是不是对我也有难舍的情。”
什么意思?
下一瞬间,迎着纳兰芮雪的惊愕,一道雪白的身影义无反顾的跳进冰壶中,带着决绝隐忍的泪光,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的世界里只有北宫晟,没了他,我只有去死……”
“噗通”落水,纳兰芮雪微愣后,眸光一缩,立刻垫起脚就要往水下冲。
更快的,一道身影冲到自己跟前,将她手腕往后一拽,侧脸间,飞快的看了一眼,便径直跳进了水中。
黑色玄袍沉落的刹那,她犹如被寒冰冻结,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北宫晟将宁羽然拽上来的时候,一句破口大骂还没吼出,气氛就彻底冰封原地……
她的腿间开始渗出血迹,开始是一丝丝浅淡的粉红,慢慢转成猩红色……越来越多,直至滴滴答答的落在白雪上沁出朵朵红梅。
一时间,北宫晟想推开的手又只能僵持在原地。
宁羽然大口大口的吐着池水,寒冷将她的脸冻了个煞白,腹部的疼痛更是让她全身都在发抖。
她拼尽全力拽着北宫晟的衣襟,似乎只有这样才是她最后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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