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晟扫了眼有些傻笑的她,觉得好笑,怎么?飞一次就这样傻了?
他小心平稳着飞行的方向,问道:“你怎么就自刎了?跟我说说呗。”
听他声色还好,不似发怒模样,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半眨了好几下,将头又埋紧了点,开始潺潺道。
两刻时辰前:
她一个飞旋,转身将顾百胜身侧的一名侍卫带头割落,那个是那日一直守在她门外的士兵,顾百胜的亲信,虽然她跟苏子安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为了防止他以后乱嚼舌跟,传到晟耳朵里,她还是毫不留情的选择了杀!
开玩笑,自刎?她从发誓那天起,就不会将自己的命交给南通这块地方。
君若除我,我必除君!
就算天下谁都容不下她,不还有个男人会不离不弃吗?她怕什么!
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能轻易的死掉。
如果赌不赢,她就一路杀出去,反正她无牵无挂,从纳兰氏除名那刻起,她只孤身一人,虽然不想走反路,但反了又能怎样?
只要想起那个狂妄到极致的男人,她就无所畏惧!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骨血里流着一股狂傲的血,不屈任何人,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主宰命运的血。
人头滚落的刹那,顾百胜吓的尖叫起来,要知道,剑锋挥过身边人脖子的时候,几乎也是贴着他的脖子过去的,那赫赫的寒风还缠绕在脖颈。
急速退后几步,大吼:“纳兰芮雪!你反了吗?”
反了?她唇角浮起冰冷嗜血的笑意,犹如地狱使者让人胆寒,顾百胜吞咽了口唾沫,一时间被吓怔。她没理顾百胜,而是转头朝杨衡等人看去,眸光转为挑衅的冷光。
他们几人跃动的身子,紧绷的神经,还有不置信的眼眸在看到地上人头的样貌后长吁一口气,松懈下来。
接着都怒目瞪着城楼上那个冷笑的女人,没好气怒吼道:“我的姑奶奶,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吓人吗!”
纳兰芮雪不屑冷笑。“都长胆子了?”
耍她?从他们回来卸了伏虎营虎头标志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已经赌赢了。可这群混蛋居然一个个都那么义正言辞,行!既然他们想玩,她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杨衡瘪瘪嘴,不满道:“耍了众兄弟几年,都不让我们耍一回儿!”
刘源以手握拳,遮着嘴低笑不止。“我就说你们肯定不能成功,还偏不信!”
“少来!你不也参与了吗!”陈凡不满叫嚣,对上搂上女人的眸光后,瞬间身子软了下来。犹如泄气的皮球,提不起先前半点威风。
周坤与方少坤面面对视,长叹一口气。“唉!以后日子看来要更惨了!”
真是的!太过分了,这几年众兄弟被她哄骗的可以,好不容易逮住个把柄,几人商量着怎么也得让她被骗一次,吃吃蔫,最好痛哭流涕的说她错了,求原谅。
然后哥几个就心怀大度的说算了,不计较了,以后把她当妹子般宠着即是。
谁料!她居然拿自刎来吓他们,太过分了!简直没人性,没血性,没人道!
看着她那锐冷凌烈,一如既往压迫人的气势,他们就知道,完了!以后还是被统治的份。
一个女人领导了他们好几年,想想都心颤,虽然说生气吧,的确有一点,但倒不是因为大男子主义自尊心受创,而是觉得怎么着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们给纳兰家卖命年份能追溯到百年前,哥几个也算该信任的人吧?居然被她如此当贼一样防着……
难怪她以前所住的地方夜夜都是金铃悬挂,难怪她总是面具遮面,难怪……每次洗澡她都会默默的背过身子。
天!哥几个可都被她看光过!她还默不作声忍这么多年,她早说能死吗?
她不要节操,他们还要啊……
她不要脸面,他们还要啊……
她不要命,他们还要啊……
只要想到那个不怒自威的摄政王,几人就无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这事要被他知道了,会不会拔了他们哥几个的命根子?
…………
几人各自郁闷在各自的世界里,顾百胜终于明白了点什么,怒吼道:“你们胆敢骗我!”
一声怒吼,众人回神,有了压迫对象,陈凡高声笑道:“不然呢?你以为九日前你在树林内带着刘源偷听,我们不知晓?”
那日,他们临走前接到了刘源眼神的示意,便驻步在树林外,故意在那交谈了一番,只为拖延更多的时日。
顾百胜愤怒不已。“你们这是叛国!叛国!你们会被诛九族!”
“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九日回去干吗了?”方少坤大笑,纳兰芮雪给他们暗示了好几次,他们如果叛国,必会牵连族人,言下之意他们都懂。
所以这一次她将他们打发回去筹粮,实际上给他们机会转移亲眷,虽然士兵们都不懂此间关系,但朝廷对伏虎营的寸寸紧逼,他们何尝不懂。
北方城池不断有人往北迁徙,越来越多,这九日几乎成爆发状态,消息早就插上翅膀飞回京都,高官们自然是义愤填膺,但百姓却心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