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苏子安,什么泡了澡能驱寒,简直是骗鬼的话!
今天她睡觉前已泡过澡,可此刻还是手脚冰凉,搓了搓手,越发怀念起那个温暖的怀抱。
看着头顶的虚无,她眨着眼,心道:晟,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百里之外,北宫晟支手垫着头,仰躺在山顶,看着漫天繁星璀璨,天际美丽银河宽广,牛郎织女星遥遥相望,他幽深的黑瞳静静凝望。身侧,江淮陪他静坐着。
许久,江淮淡淡道:“此处不比上京温暖,还骤聚着南通的潮湿与北昌的寒流,比北昌还冷些,骨头潮的难受。王爷这么躺着,伤身子。”
潮冷吗?他脑海里瞬时浮现起另外一个人寒凉的身躯,顿了一瞬,乏力眨了眨眼。“淮,此处没人,别喊我王爷了。”
江淮顿了顿,颔首道。“好。”
“淮,我是不是很自作自受?”他清淡而笑,唇角苦涩满溢。“我只想给她一切,可到头来,却发觉我开始抓不住她……”
星空灿烂,星光将两人的身影映的飘渺,在青山之中,更显虚无。
江淮仔细琢磨了会,淡淡道:“或许爱到深处便会这样吧,有的时候明知道这样做会渐行渐远,但还是会为了对方义无反顾,纳兰小姐是为了你好,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任谁都会生气。”
淡嗔的话让他唇角渐浮起两旋梨涡。“这话若是她说出来该多好。”
若她说出来,他会改的……现在,他感觉每一天都是无休无止的折磨,只要闭眼,就是她含泪说恨他的画面。
“她性格倔强跟你很像,只怕这些话她也说不出口。”意识到他在想什么,江淮不置可否浅笑。“而她不这么逼你,你肯定是小事情上顺着她,一到关键时候又会原形毕露。”
“啧啧,评价真差!”他蹙眉低笑。
江淮嗤嗤低笑。“这叫一物降一物,我看你这辈子也就她能治的住了!”
他淡横江淮一眼,轻哼道。“你呢?江大少爷,被青芙降住了?”
江淮身子一颤,眼底泛起几许寞落,末了快速隐去,望天笑道:“她很单纯,也很聪慧,没办法不喜欢,她选景南是对的,我已娶妻生子,纵然不爱,但娶了玉娇总要负责到底,不想委屈了她,她也不会给我委屈的机会,所以就这么看着她,也挺好。”
北宫晟闻言白了江淮一眼,幽幽道:“我可不认为她喜欢景南。”
什么!江淮一怔,诧异的看向他,但他似乎懒得开口,而是凝望上夜空。
“那景南他……”江淮心底起了期翼,晟看人一向很准,从未有过偏差。他不好意思明抢,也是因为跟景南多年兄弟……不忍心这样做破坏了兄弟情义。而他,的确不知道景南在想什么。
“该揍就揍吧。”北宫晟脑海里骤飘过一个贱笑的面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将苏子安大卸八块的冲动,继续道:“有的时候交错了兄弟,真的不如杀了得了。”
“咳咳。”江淮诧异,杀?这得是多大的仇?看着晟阴晴不定的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笑道:“你可从不这么咒人,看来子安兄这次真玩大发了?”
“哼。”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半眯的黑眸中,掠过杀人的精光。
百里之外,苏子安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感觉后襟渗凉,不敢回头瞟南方,心里默念起八百遍,“南无阿弥陀佛,晟,原谅我,原谅我。我一定把你最善良,最温柔贤惠,最“聪明”的好媳妇照顾的好好的,保证给她治好身子,保证你们这辈子子孙满堂,保证你三年抱俩,五年抱四。别恨我,我是爱你的!”
接下来,一个更大的喷嚏接踵而至,苏子安抖了抖鸡皮疙瘩,一甩马鞭,以更快的速度逃向北方。
如果苏子安知道这一顿打迟早免不了,就不会再如此奔命!因为多年后,他还是被揍了,凑他的理由简直想让他杀人。
他吗的!当年这混蛋也没说想要闺女啊!
自己能生儿子,关他屁事啊!他是亲过混蛋的媳妇,但生孩子这事,他还是坚守着底线,没有帮过忙好吗?
皇宫闹翻天了,关他屁事啊!反正皇宫再大,也不分给他住啊?闹的又不是他,他只是实话实说好吗?
凭什么揍他啊?他想不通啊!
夜愈演愈深,江淮看着他一点儿也没有回去的意思,眼眸转了转,明白些许,淡笑道:“出入小心点,战场不比往常,被人发现可不好交代。”
北宫晟淡淡颔首,江淮离开。他支起身子,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黑影从夜空缓缓滑过……
走进军帐之后,看着满帐篷的细绳铃铛,北宫晟面色一黑,唇角浮起冷笑。
这是打算防狼还是防他?
两刻钟后,他将最后一个铃铛塞上棉花,串到别的铃铛下面,挂成一巨大形状的风铃,吊在了她的帐篷顶端。
这才越过屏风,走到榻边。
看着安静沉睡的女人,顿了顿,手在睡穴上徘徊许久终究放弃,褪掉外衫,只着中衣躺进她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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